韶华往身后一扫,只见刚刚被自己砸出来的文玩古物还在一旁放着。对宁平道:“去,把那些玩意都给我打包好,大的瓷器一件不要,小的玉器一件不许留。”
一群护卫脸都抽抽了,没见过这样的,他们好不容易救下的文物,就图老爷后面看在这些东西的情面上不会治他们罪呢,这人竟跟蝗虫似的,也要给夺走。
宁平忙吩咐人把那些东西也给韶华打包好,吩咐小厮把钱和包袱一块儿给韶华送过去。
木子清悄声对韶华道:“宁家人不老实,此人功夫深不可测。”
小厮刚迈出步子,韶华一刀又捅在宁辉大腿上,大声呵道:“换个没功夫的来,再敢耍花样小爷这就弄死他。”
宁辉一声闷哼,宁平心急不已,忙换了人过去。
韶华拿了银票背好包袱,也不看宁家人的马车,挟持着宁辉和木子清一路走了出去。
此刻已快到黄昏,宁府外面人虽不多,但也偶有车马经过。
韶华亲自挑了一辆从此处经过的马车,让宁家人去买下来给她。宁平见韶华心思缜密至极,不由暗暗气恼,但也只得照办。
两人劫持宁辉上了马车,一路往城门而去,宁家护卫紧紧跟在马车后面,整个永州城暗中兵马涌动,只盼能在出城前拦住这两人,好救下宁家家主。
马车上,韶华看着紧紧跟在后面的宁家护卫对木子清笑道:“看来这老头还挺重要的,不过才换了八十万辆银子,是不是有点亏了。”
被点了穴道的宁辉气得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八十万辆白银,宁家在永州城的所有产业加起来,一年的纯利润也就这些,
要不是因为前两日刚准备好要给长古郡叛军的五十万两白银,宁家如何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筹备到八十万辆白银,这小子还真是贪的没有一点儿道德底线!
木子清点点头,对韶华道:“可惜眼下不能用这老东西再换些什么了。”
俩人同时嫌弃的看了看脚下的宁家家主,绑了这么大一条鱼,要是不能物尽其用,也太让人伤心了。
韶华掀开车帘,看着紧紧跟在后面的宁平,心想还得再压榨点东西出来才算圆满。
韶华笑道:“没关系,一会儿还可以多踹几脚,为那些受宁家迫害之人出口气!”
话虽如此,可韶华知道,宁家成千上万的护卫和铁甲兵早已暗中就位,宁辉一旦脱身,只怕二人立刻会成为筛子,若要完美撤离,必得小心谨慎安排才行。
韶华虽对永州城内的地形了如指掌,可出了永州城,究竟该走那条路更容易逃生,心中却实在没把握。
木子清侧头打量着少女,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就是韶华作为一名公主,却鲜少有依赖他人的习惯,而是更习惯一个人思考解决。
就像是此时,她微微蹙眉,木子清不用想也知道她定然是在考量逃跑路线,他也知道这周围所有的城镇和路线她也定然早已熟记在脑海中。
可是熟记和亲自走过不同,熟记地形线路只会有个模糊的概念,不会具体的知道这周边的路上林子大小,村镇排布,河流特点甚至一草一木的具体情况,所以她才会纠结该如何做出选择。
木子清很奇怪这种独立和自主的意识,还有那种对底层人的体谅和尊重,为何会出现在一个备受宠爱万事如意的公主身上?
想到临行前师父跟自己说的一些宫中秘辛,木子清不由暗暗猜测,或许这位小公主在宫中的生活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样好。
她不像那个被保护的人,反而更习惯去保护他人。
就像此刻,他觉得她似乎在心里把自己列成了保护对象,而不是能为她提供大量有利条件的人。
长到这么大的木子清头一回有些怀疑自己——他看起来,就那么弱么?
木子清伸手捏了捏韶华的掌心,悠悠叹了口气:“接下来的路,跟着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