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岸边一偏僻茶楼里,韶华叫来掌柜。
掌柜眼神一亮,立刻便把韶华引入后院偏殿,一脸激动,抱拳下跪道:“属下见过主子,没想到主子竟会亲自前来。”
韶华扶他起来,笑道:“把你安排到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做个小掌柜,委屈你了。”
此人正是自己先前派出去查探宁家的护卫卓一。
卓一是母妃派给自己的,韶华以前在宫里时,他便负责守卫揽月殿,深得姚妃和韶华的信任。
韶华救下康生时,便暗暗留意宁家,寻了个由头把他打发出宫,暗中查探宁家。
今日主仆二人再次重逢,皆欢喜不已。
卓一领韶华到内殿,拿出本账簿,对韶华道:“属下这些日子查探到不少东西,这本账簿上面是属下记录的宁家产业。属下无能,没能拿到宁家暗中的账本。”
韶华知道,但凡收入来路不正的商家,或者想要避税的生意人,总要做两本账,一本给官府看,一本给自己看。
宁家不止家底丰厚,府中高手更是不少,若能那么容易拿到证据,未免也太离谱了。
韶华翻了翻卓一写的账本,笑道:“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到如此,很不容易了。”
卓一有些羞赧的挠挠头,他是公主一手提拔上来的,初入宫里时,他举目无亲,虽有一身硬功夫,却没少被人欺负,如今能得韶华夸奖,心中不由高兴。
卓一笑道:“这都是属下该做的,宁家在永州汇集了大量钱财,产业在珠宝首饰,米面油茶,草药布匹上面均有涉及不说,还开设赌坊青楼,整个永州都是他们家的。”
韶华笑道:“这不意外,若非如此有底气,宁家怎能那么嚣张?”
韶华心道宁家背后不止有手握大将军宁承和兵部尚书宁瞿,还有一个皇后,父皇虽不喜宁家的一些做派,但为了太子哥哥,也不能太不给皇后面子。
韶华道:“可查到他们钱财的去处?”
卓一却双眉凝起:“按道理来说,他们赚那么多钱总该有个去处,或者藏起来,或者想办法弄出去,属下查探多次,都没能找到他们的钱财流向哪里。”
韶华点点头,她也就这么一问,若是能知道宁家钱财藏在哪里,或者用去做了什么,只怕还要费些功夫。
韶华仔细看了看账本,对卓一道:“这宁家在永州的产业,最赚钱竟是赌坊?”
大祁国早些年便颁布了限赌令,虽不禁止赌博,但赌资最高不能超过一两银子。许多赌坊其实是赚不了多少钱的,官府又经常查,就更难做了。
看来,这宁家在永州把限赌令高高挂起了。
卓一道:“没错,因宁家势大,永州的许多产业都被他们家牢牢握在手里,永州几十家赌坊表面上看各有其主,其实都是他们家的。”
韶华道:“可查出是由谁负责的了么?”
卓一道:“是大将军宁承的堂兄弟,宁辉父子负责的,不止赌坊,宁家在永州七成的产业都是他打理的。”
韶华点点头,对卓一道:“我今日刚来永州城,对这里还不太熟悉,先带我去转转吧。”
三人用过午饭,一同去了永州最繁华的大街。
韶华见永州商品繁多,人潮涌动,比之京城也不遑多让,尤其以赌场为最。心中不由暗暗惊叹,对卓一道:“就算是宁家掌握着永州全部的赌场,也不该有这么多的人呐!”
卓一道:“公子有所不知,永州相邻的几个地区,官府均颁布了限赌令,只永州没有限制,因此周边的人若是手痒了,均来此处赌上几把。”
韶华道:“只永州没有限赌令?”卓一点点头。
永州属于辽成郡,韶华清楚的记得辽成郡郡守王全一曾向父皇请奏限赌令,称赌博败坏风气,扭曲人性,耽误百姓,害人不浅,还导致不少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父皇当时还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百姓若是被一些风气不正的赌坊给迷惑,势必会民风败坏,滋养不劳而获的恶习,因而准了他的奏折。
父皇还夸那王全一是有先见之明的人,让各郡郡守像他学习,颁布法令,虽不禁止赌博,但限定赌资人均不可超过一两银子。
眼下各地区都施行了限赌令,只永州还在明目张胆的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