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请沐成平坐下,桌上早有下人沏了两杯茶。
镇国公在沐成平的身旁坐下,端着一杯茶笑眯眯的说:“先恭喜沐侯爷了,与信国公府缔结良缘。”他的声音很平和,那一张刚毅的脸上端着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很是真心实意的模样。
沐成平听他这么说,紧张的屁股都快从凳子上滑下来,额头不由得渗出细细的冷汗,忙解释道:“国公爷,下官正是为此事来的,下官的确是诚心想与国公爷结成亲家的,也未曾想过韩家会突然上门提亲,等下官得知消息赶回府里的时候这亲事已由老夫人做主应下了,当时我也惊讶,因为昨晚跟她老人家通过气了,后来追问之下才了解,韩世子与小女早已相识,心生爱慕,原是打算过两年但小女年满十五再提亲,但近来看到求亲的人多,怕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小女许给他人,这才忽忙上门求亲的。”
即便不能跟镇国公府结亲,沐成平也不想因此得罪他,于是在这亲事定下来之后,便立即上门跟镇国公解释,以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我结不了亲家,也是无缘,沐侯爷无需自责,不过你今日特意上门向我解释,想来也是把我当知己的。”镇国公捏着杯盖,轻轻的拂去飘浮在最上面的茶叶,一脸诚肯的说。
沐成平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表态:“承蒙国公爷看得起,下官自然是愿意替国公分忧的。”
“二皇子身为皇上嫡子,自小便被封为太子,皇上也是把他当储君陪养,也从未有过易储之心。”镇国公慢悠悠的说道。
沐成平心头一跳,说:“那是自然。”
“咱们都清楚,瑾王爷虽受皇宠,但绝无继位的可能,九殿下平庸,皇上虽将顾将军的女儿指婚给她,但其中未必没有试探之意,退一万步讲,向来没有什么依靠的九殿下即便有了顾家这个后援,但也只有顾家而已,根基尚浅,想要争那一席之位可不容易,大殿下些年汲汲营营,算是一个对手,可说到最有野心也是最大的敌人,非七殿下莫属。”七殿下背后有同样势力不小的宁国公府,生母又是贵妃,简直是太子的一大劲敌,先前皇上替他选了肃毅侯府的嫡女,他们还未觉得压力,可如今七皇妃的人选换成了沐家女儿,他们就不得不重视了,若是七皇子那边再得了瑾王爷的相助,简直是比太子更有优势。
萧家同苏家这么多年一直暗暗较劲着,但两家实力相当,谁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倘若这种平衡被打破,那么他们镇国公府可就岌岌可危了。
沐成平的额头,倏地滑下一滴冷汗,他虽没本事,但在官场上混的,哪一个都不是笨蛋,镇国公说的这样明显,他若还装傻,恐怕萧家转头第一个对付的就是自己了。
“国公多虑了,太子殿下得天独厚,必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下官自然是愿意追随的,虽然沐柒无缘同萧公子结亲,不过我沐家女儿也必然是与下官同心的,如意虽为七皇妃,但如此一来便能更容易知道七皇子的一些谋划,于太子殿下来说是好事。”
镇国公静静的看了眼沐成平,半响,朗声笑了起来,他拍着沐成平的肩膀,一脸欣慰:“沐侯爷果然是识大体之人,不枉我与你真心相交一场,他日若太子顺利登基,必定好好记你一功。”
在他看来,身为家族的女儿,必要时候就该替家族牺牲,沐棉同沐如意虽为皇妃,但说到底靖宁侯府才是她们的依靠,必然会听沐成平的安排做事,只要沐成平站在太子这一边,沐如意嫁给郁琅,可就是件对萧家有益的事了。
可镇国公哪里会想到,沐家最有出息的两个女儿,严格算来都不是沐成平的女儿了,更没有这个朝代女子为家族的奉献精神。
太子能顺利登基,那必然是要除掉七皇子了。
沐成平露出欢喜之色:“多谢国公爷,下官必一心一意辅佐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