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口若悬河,眉飞色舞,“今日我们不说先皇伟迹,也不谈那些风花雪月的情事,我们来说说今人之事,话说那唐家的大小姐唐瑶,上有三位长兄,母亲是太后亲侄女,先皇赐号空幽公主,父亲是和当今圣上共创盛世的唐侯爷,可是,”
“可是母亲空幽公主生下她难产而死,父亲唐侯爷伤心远走他乡,留下这个大小姐却是个娇纵不堪的废物,”
说话的是一名女子,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量娇小,着一袭红艳艳的齐腰百蝶戏花长裙,腰间系着一块龙纹玉佩,脖颈上挂着红玛瑙坠东珠璎珞,明眸皓齿,嫣红的唇仿若两片娇艳欲滴的花瓣,她戏谑地看着说书先生,朱唇轻启:“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女子声音清脆,犹如山泉击石般悦耳,可说出的话却让全场噤声,说书先生全身冒着冷汗。
他未成想编排人却遇上了正主,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仅看着她腰间的龙纹佩他便感觉双腿发软,几近要站不稳了。
那龙纹佩,是在这位大小姐与他人起争执,打了那人一顿,而那人父亲也在朝中任职,他父亲向圣上状告四小姐的恶劣行为,未成想,圣上竟不仅没有处罚她,还亲赐了这块龙纹佩,至此之后,鲜少有人敢招惹她。
“唐小姐,饶命呀,”说书先生一把跪在地上,连连磕着头,“草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收了他人的钱财才会如此编排小姐,小姐看在草民是初犯,就原谅草民吧。”
“你这老货,刚刚不是说得挺有劲的吗?现在怎么不敢了。”
原本站在唐瑶身后的少年气愤地走上前,直想上去给他几拳,却被唐瑶拉着手臂拦住了。
“阿瑶,你拦着我干嘛?让我过去给他点颜色瞧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少年气得是满脸通红,狠狠地瞪着说书人。
说书先生更是吓得身子发颤,这少年是萧家的二公子萧安元,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他打小与唐瑶交好,两人情感深厚,可以说冲撞了唐瑶,比冲撞小公子本人还要严重。
“萧二公子,对不起,草民知错了。”
年过半百的说书先生吓得落了泪,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乞求地看向唐瑶和萧安元。
唐瑶放开萧安元的手,站在他身前,微昂着头,一双美眸凌厉地扫过周遭的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地上的说书先生身上,“你可知,我父母虽然离开了,但我长兄却是高居礼部尚书之位,我三哥是天元七年的状元郎,而我自出世之日,便被当今圣上封为永乐公主,而你一介草民,却因为钱财,胆敢如此编排我的事。”
“饶命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说书先生不停地磕着头,周边都听得见那额头碰地的咚咚声,他的额头也是一片通红,渗着鲜血。
“今日,我念你没太过放肆,便饶了你这一次,今后,我劝你仔细着你这一身老骨头。”
说完,唐瑶便转身抬步离开,萧安元瞪了眼不停告谢的说书人,也不甘不愿地走了。
“阿瑶,你就不该放过那老货,太嚣张了,天子脚下,还敢这么胡言乱语。”
在马车中,萧安元还是不停地抱怨,恨不得跑回去把那老货打上一顿才解气。
“他也是拿钱办事,真要算账,也得去找那幕后的罪魁祸首,为难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喽啰不值得。”
“这事不用想也知道是温晴搞出来的,她铁定是记恨你上次游湖时压了她一头,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事事都想与你比较,这次还想放阴招,要不是今天我们经过恰好听见了,明日指不定你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呢。”
两人说着,马车停了,两人下车,来到了熟悉的楼阁前,楼阁装饰风雅,隐隐能闻见从里面飘出来的淡淡芳香,牌匾上嵌着三个鎏金大字——风月楼。
这是京都最大的青楼。
唐瑶二人没有露出任何羞涩之色,也没有离开,而是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