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言闻言,细细端看了心儿一番,正色说道:“可是上回的寒症未去?”
秋露不知二人说什么,忙问道:“上回?大爷何时给心儿诊过脉?”
心儿忙笑笑,说:“不过前些日子受了寒,才请了哥哥过去,不想祖母与嫂嫂担心,便请哥哥不要告诉你们。”
秋露白了穆锦言一眼,他笑笑,也不言语,秋露便忙拉心儿坐了下来,说道:“终是你们兄妹二人一条心,你这做哥哥的快给你这妹妹好好瞧瞧,今日可是在穆家,你们俩别想糊弄我们。”
众人笑了起来,心儿便说道:“那便有劳哥哥了。”
穆锦言细细诊了脉,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比上次倒是好了些许,只是还未尽数祛了,上次那方子你仍服着,也能减轻些。”
心儿点了点头,他便接着说道:“日常吃食上也该多留意些,我写张单子,这些温补的食材你倒是可以常吃着
。”
心儿谢过了他,将那纸小心收了起来。她忽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哥哥,心儿曾听闻沈府大爷的一个姨娘中了‘香消散’的毒而连同腹中的胎儿双双没了命,那‘香消散’究竟有多厉害?”
穆锦言与秋露忽听到她提到了“香消散”,不禁一愣。半晌,秋露才说道:“心儿怎么会提到此事?”
心儿望着她,说道:“心儿还知道当初嫂嫂中的那毒,正是春雨下的,可不想她却竟也是中了这毒才没的。”
秋露面露不忍,说道:“不管怎样,我终究还是保下一条命来,春雨她却与腹中的胎儿一同没了命。每次想到,也不免替她惋惜。”
心儿握了她的手,轻声说道:“或许这便是因果报应吧。”秋露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穆锦言便缓缓说道:“‘香消散’阴寒无比,若是有了身孕的人服了此毒,定然腹痛不止、下身出血,继而面容扭曲、母子殒命。若是没有身孕,也会面容扭曲、浑身抽缩,生不如死。”
“若是用量极小,可有什么症状?”心儿忙问道。
他不由得抬眼望了她一眼,略想了想,说道:“此毒极为难得,若是剂量微小,倒与一般的九里香、浣花草、王不留行那些行气活血之药并无差别。想来有此药之人,定不舍如此用它。”
心儿点了点头,略松了口气,她正要说话,却不妨穆锦言忽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听闻正是沈家二夫人手中有此药,而她正是杨家二爷的亲姑母,如此说来,这毒便有可能在杨家!”说到这里,他倒吸了口气,望着心儿说道:“心儿,你可得留意着些。”
心儿忙笑笑,说道:“且不说杨府有没有此毒,即便是有,我是杨家明媒正娶的二奶奶,杨家如何会来毒我?”
穆锦言想想,觉得她说得倒也在理,便笑了笑,说:“倒是我想多了。”
心儿瞧着他与秋露眼中的关切,心中一暖,三人正说着话,便瞧到有丫鬟走了进来,说道:“老夫人醒了,请大奶奶与姑奶奶去呢。”秋露与心儿忙应了,便起身随着这丫鬟去了仁心堂。
众人围在穆老夫人身边说着话,心儿遗憾今日没瞧到烟婉的小小姐,正想着何时才能瞧到时,便听到有婆子进来说道:“老夫人,诚意伯林家遣了两个婆子来。”
秋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望向穆老夫人,穆老夫人瞧到她的眼神,心中会意,忙笑道:“快去请了来,恐怕是鸣儿生了,这可是喜事。”
那婆子有些迟疑,轻声说道:“只是林家的婆子似乎是带着孝。”
众人闻言,都一怔。穆老夫人说道:“难道是林家哪位主子没了?我们也算得是姻亲,遣了婆子来报丧倒也不足为奇,快请了来。”那婆子应了声,忙出去了。
不多时,便见两个四十上下的婆子一身素服,头上各围了一条白麻布走了进来。待她二人坐稳后,穆老夫人便问道:“府上可是出了什么事?鸣儿可生了?”
其中一位略胖些的婆子瞧了瞧穆老夫人,说道:“回禀老夫人,鸣儿姨娘昨夜生了一位小少爷。”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秋露便问道:“那鸣儿她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