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夫人点点头,略思量了一番,心中拿定了主意,便不再提她,只微微眯了眼睛养着神。
刘嬷嬷瞧到她闭上了眼睛,便问道:“老夫人,可要歇上一歇?”
杨老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说:“秀英这里出了事,日后我们便再没法子从她那里挪银子了。这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里不需要银子?”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攥紧了手,责备道:“秀英也真是不分轻重缓急,不过是一个丫鬟有了沈家二老爷的骨肉,生下来也便罢了,这人终究还是在她的手中
。如今这么一闹,不仅失了沈家二老爷的心,被撵到家庵去,还把我们的事情也牵扯了出来,断了我们的财路。”
刘嬷嬷也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人别急,没了这笔来源,我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大奶奶娘家的生意如今是越做越大,想来也是不差银子的。”
杨老夫人摇了摇头,说:“大奶奶本就知道我们用得到她娘家的银子,如今在府上颐指气使、说一不二,即便是我,也要让着她几分。若是我们再去求她,恐怕她愈发跋扈起来。终究是我这些年太纵容她了。”
刘嬷嬷笑笑,说:“是老夫人疼爱她,她虽跋扈,却是个贪小利的。老夫人好生同她商量,舍些小利给她,想必她也是愿意的。”
杨老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说:“也只能如此了,好在她心思少,也算是好掌控的。”
刘嬷嬷点点头,说:“老夫人说的是。”
杨老夫人又要闭上眼睛,她忽想到了什么,说道:“如今我们与沈家明面上虽勉强维系着,实际上却也没什么情分了。我们还需同宁国候府多走动些,有敏月大长公主在,好歹也是血缘至亲,她总归还是要照顾着我们杨家。”
刘嬷嬷忙点头说道:“老夫人说的没错,虽然自从新皇登基后,宁国候不似从前那么受宠,可毕竟大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姑母,想必皇上也不会对候爷如何。”
杨老夫人沉吟了一番,说道:“当年废太子谋逆,有传言说候爷与废太子有牵连,可先皇还是保下了候爷,可见宁国候在这朝中的地位。如今的皇上心中自然对候爷有些顾虑,可却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候爷还是稳若泰山。我们与宁国候府多往来些,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刘嬷嬷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说:“宁国候府的四奶奶去年上没了,至今四爷还未再娶,若是我们能与宁国候家结上这门亲事,便是亲上加亲,更近了一层。”
杨老夫人抬起眼睛,说道:“我如何没有考量过,可潘四爷的人品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不成器,一向是拈花惹草、惹是生非。熙儿虽不是嫡出,可府上就这么一个小姐,大老爷疼爱得紧,想必也不愿意将她嫁到宁国候府去。”
刘嬷嬷点点头,说:“熙儿小姐性子柔和,上次大长公主见了她,还拉着手细细端看了一番,只说比小时候出落得可好看得多了。”
杨老夫人闻言,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说:“你是说,敏月大长公主她对熙儿有意?”
刘嬷嬷摇摇头,说:“我也说不准,只是大长公主从未留意过小姐,唯有上次倒是夸赞了一番,还问了年龄。”
杨老夫人眼前一亮,说道:“上次大长公主来的时候,正是墨儿成亲,家中事多,我倒是没有留意。若是这样的话,大长公主倒是有心与我们亲近。”
刘嬷嬷捧了茶来,送至她手中,说道:“这也仅仅是猜测而已,若是日后能有机会试试大长公主的心思,那便是一清二楚了。”
杨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略沉吟了一番,说道:“熙儿虽是杨家唯一的孙女,可容貌也算不得出众,定不能入得了四爷的眼,若是她像香兰那样千娇百媚,即便是去了宁国候府,我也放心些。”
刘嬷嬷闻言,忙说道:“若是这样,老夫人索性认了香兰为孙女,嫁去宁国候府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