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福锁眼睛一亮,他快走几步走到岳明屹身边,轻声叫了声:“三爷。”
岳明屹转过头,望了他一眼,说:“何事?”
福锁也不敢抬眼去瞧他阴沉的脸,只低头说道:“奴才这几日跟着爷,也知道爷在找一位姑娘。奴才方才想了,这大户人家的丫鬟,要么是爹娘做主卖给各个府上,若是爹娘不在的,那也得亲朋做主,可不管是谁做得主,都得有人给牵线,才能进的了这高门大户。”
说到这里,他抬眼瞧了岳明屹一眼,又说道:“这牵线的人必定既认识这大户人家的主子们,又知道这小丫鬟的来处。若是爷要找这位姑娘,不妨先去查查当年是谁为这位姑娘牵线,卖入了沈府,找到了这人,说不准便能知道了姑娘的去向。”
岳明屹听他这么一说,方才如死灰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线希望,他连连点头,说道:“幸亏有你在,才知道还有这条路可走。”
说完他想了想,忙从怀里拿出一把散碎银子,送到他手中,说道:“你平素与沈家两位爷的小厮也算是相熟,一会儿从我那里拿些西北带回来的腌鹿肉去,你拿了这银子将他二人邀出来吃酒,细细将心儿的事情问个清楚,她是如何入的沈府?她究竟是犯了什么错,竟被撵了出去?出去之后又有谁曾见到过她?这些你可都记住了?”
福锁忙接过银子,连连点头,说:“爷尽管放心,您说的这些福锁都记下了,得了信便立马告诉您
。”
岳明屹点点头,说:“你也别跟着我了,快去吧,越早越好。”福锁应了声,便翻身上马先去了。
岳明屹看时候尚早,也无心去别处,便也缓缓上了马往回走去。刚回到府上,便瞧到祖母身边的孙嬷嬷正笑盈盈得等着自己,说道:“老夫人昨日便念叨着您,一早便遣我来请三爷,不巧三爷今日又是一大早便出门了,幸好我多等了些时辰,才遇到了三爷。”
岳明屹忙说道:“有劳孙妈妈了,明屹换了衣裳便去给祖母请安。”孙嬷嬷点了点头,便先去了。
岳明屹心中深知祖母一向最疼爱自己,此次一去西北便是三年,祖母异常挂念。自从自己从西北回来之后,祖母日日都要同自己说上一会儿话才行。昨日回府时已晚,而今日一早又出了门,想来祖母也着急了。
想到这里,他忙换了家常的衣服,便去了岳老夫人那里请安。
岳老夫人瞧到他来,心中自是欢喜,忙伸手将他拉在身边细细端详了一番。
岳明屹望着她慈爱的眼睛,忍不住说道:“祖母日日都能瞧到孙儿,怎么还像头一日见到般看得如此仔细?”
岳老夫人望着他,说道:“今日祖母瞧着你面色不大好看,眼睛也红红的,看来昨日是没睡得好。”
岳明屹不想都被她瞧在眼里,忙笑道:“终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祖母,孙儿昨日去幸郡王府吃酒,许是吃多了,倒是夜里睡得不大安稳。”
岳老夫人点点头,说:“你才回来不久,免不得要有人情往来,可万万不可伤了自己的身子。”
岳明屹忙笑着点头应了。
岳老夫人仍和蔼的望着他,说:“若是有人在你身边照顾你,祖母也便放心了。”
岳明屹笑笑,说:“祖母说了这半日,却还是要讲到孙儿的亲事上来。”
岳老夫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一旁的孙嬷嬷说道:“你瞧,明屹如今是越发刁钻起来。”
孙嬷嬷也笑着说道:“我看三爷也只在老夫人面前如此说笑。”
岳老夫人眯着眼,缓缓说道:“明屹,祖母如今时常想起,若是你不去西北,或许我们和沈家早已结了亲,说不准你已经是当爹爹的人了。祖母每每想到,倒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该让你去西北。”
岳明屹笑笑,目光中是少有的柔和,说道:“祖母,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
岳老夫人望着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明屹说得对,这都是陈年旧事了,讲这些也都是无用的事了。”她伸手抚了抚他略有些清瘦的手,缓缓问:“明屹昨日去穆家,可曾见过了穆家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