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彦不明白他二人话中的意思,只问道:“父亲说什么万万不可?”
沈青正瞧了他一眼,说:“为父斟酌了半日,我们在这里着急也没什么用。目前只有圣上一人才能定下此事。圣上近来交给太子办的差事也不如以往多了,许多要紧的事倒是交给安郡王去办。若是圣上心中已经认定太子为皇位的不二人选,那必然会默许太子此次的请求。若是圣上心中有所顾虑,便一眼能看出太子此举是在朝中拉拢臣子,想必圣上定会细细斟酌,再做决定。”
沈伯彦兄弟二人不妨这后面竟还有这样的牵扯,便都点了点头,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来
。
半晌,沈青正才缓缓的说道:“眼下,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是静观其变,你们先不要同你们的母亲讲,省得她忧心。”
兄弟二人点头应了下来,见沈青正已经提笔要看公文了,便躬身退了出来。
且说心儿离开了梨香园,便往福禄居去找素心去了。明日三月初三是上巳节,更是心儿母亲的冥寿,心儿心中惦记,便想晚上趁无人的时候给母亲上柱香。她昨日在玉藕轩找了半日,除了二爷沈仲彦常用的安息香、甜香之外,竟没找到可以焚与亡人的线香。她想到大夫人信佛,屋内时常会焚着檀香,便与素心说好了,今日去取几支用。
到了福禄居,二人在回廊上说了一会儿话,素心便取了包好的几支赤檀线香,另还拿出个小巧的黄铜香炉来,一并交给心儿,说:“既是给母亲做冥寿,只有香,没有香炉可不成。”
心儿心中感激,接了东西,谢过她的好意才往玉藕轩去了。
素心看她走远了,才转身进了正厅。
大夫人陆氏正隔着帘子看外面的海棠花,见素心进来了,便问道:“我方才见你和一个小丫鬟在外面说话,可是玉藕轩的心儿?”
素心听夫人这么问,便如实回答说:“正是心儿,她来找奴婢借几支线香。”
陆氏问:“她要线香做什么?”
素心便一五一十地答道:“明日是心儿娘亲的冥寿,心儿想焚几支香,也算是祭奠她娘了。”
“哦,原来是这样,”陆氏想了想,又说:“明日是三月初三,不正是上巳节吗?心儿她娘倒是生的巧。”
素心也笑道:“谁说不是呢,上巳节也是女儿节,人人都说上巳节出生的女子定然是容貌出众呢。”她说罢,自知失言,她知陆氏一向不喜欢心儿,便忙住了口。
陆氏面前出现心儿的面容,微微皱了皱眉头,说:“论相貌,心儿倒是不比旁的丫鬟差,想必她娘也定是个美人。”
素心本怕夫人迁怒于心儿,不妨今日大夫人夸心儿相貌好,不由得怔了一下,旋即忙笑道:“夫人说的极是。”
陆氏似乎看出素心的心思,转眼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与她素来交好,可日后还是要远着她些。我最瞧不惯她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见素心微微点了点头,她又接着问道:“你可发现她出落得越来越像什么人了?”
素心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说:“奴婢瞧不出来她像什么人。”
陆氏也想了一阵子,说:“近来我见到她几次,心中隐隐觉得她像一个人,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究竟是像谁。”
素心扶她在椅子上坐下来,说:“夫人见过的人多了,岂能个个都记得,许是哪家的丫鬟。”
陆氏摇摇头,说:“不去想了,许是身边丫鬟们多了,一时有相像的也是有的。”
素心也点了点头,便捧了茶给陆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