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柔见到彩蝶,才想起来沈仲彦要的药膏和药丸,心中暗叹二弟竟是如此心急,忽想到大哥沈伯彦讲这心儿与旁的丫鬟不同,便又忙叫落墨将那药膏和药丸包好了,给彩蝶拿去了。
彩蝶拿了东西,便回到福禄居,给心儿送了过去。
心儿正和黄鹂、黄莺说着话,脸颊上的伤早已用清水洗净,只淡淡的涂了一层药。黄鹂接过彩蝶手中的东西,打开放在鼻下细细一闻,说道:“大小姐的东西果然是好的,闻起来便香气扑鼻。”
黄莺也接过来闻了闻,说:“是玫瑰汁子的香气,比二少爷上次给心儿的那个西域的茉莉祛痕膏还要香些呢。”
心儿听到茉莉祛痕膏的名字,忽想起那膏子是岳明屹给二少爷的,不知怎的,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孔便影影绰绰地出现在她的眼前,只是不知何时,他的神情不再是那么淡漠,而是变得柔和起来。心儿心中正在纳闷,忽听耳边有人叫她的名字,心儿忙回过神来,瞧到黄鹂正对着她笑。
心儿也忙笑了笑,便听黄鹂说道:“怕是你今日出府受惊了,叫了你好几声你才回过神来。”
黄莺也说道:“换作是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吓得魂飞魄散,心儿算得上是沉稳的了。”
黄鹂愤愤说道:“谁能想到我们院子里竟会有这么蛇蝎心肠的人,上次她和冬雪设计用滚茶烫你,我们便该想法子把她撵到外面去,没料到我们心软,倒是险些又被她这下三滥的手段毁了心儿的脸。”
黄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看四下无人,才轻声说道:“吃一堑,长一智,如今我们便知道了,香秀这个丫头是不能再留在二少爷身边了。”
黄鹂点了点头,望向心儿,心儿想了片刻,也点了点头,黄莺便接着说道:“瞧这情形,她定是有心接近二少爷的,若是日后真的入了二少爷的眼,又有秦五那小厮帮衬,还不知会兴起什么风浪来。”
黄鹂点点头,啐道:“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打起了主子们的主意,若是她真的当了道,往后我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无论如何也得把她撵了出去”
“这哪是我们几人能做到的?”黄莺说道。
黄鹂一跺脚,说:“索性告诉二少爷罢了,二少爷定然会把她撵出去!”
心儿和黄莺忙拉住了她,黄莺说道:“不可,若是二少爷知道了,以少爷的性子,定是即刻便撵了出去的,可还有她爹娘在府上,若是闹起来被大爷大奶奶知道了,这可又不是什么小事了
。”
说到这里,她抬眼望了心儿一眼,说:“何况,我们本就知道大奶奶对心儿不甚满意,若是知晓此事因心儿而起,少不得又要将这笔账算在心儿头上,心儿好不容易才从外园回来,可万万不能再生事端了。”
心儿也说道:“何况我也只是听了秦五同那小厮说得话,才猜测是香秀的指使,可若是香秀与秦五都不认,我们也没法子,可不能无凭无据地闹起来。”
听二人说得有理,黄鹂也不再说话,三人一时都静了下来。
片刻,黄莺才说道:“过阵子我们就要随着二少爷挪到玉藕轩去了,日后我们得处处防着些她,等找了机会再把她打发到别的院子去。”
心儿和黄鹂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先且防着她些便是。”
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传来二少爷沈仲彦的声音“你们三人在嘀咕什么呢?”
三人忙站起身来,黄莺说道:“二少爷给大奶奶请过安了?”
沈仲彦点点头,说道:“母亲今日似乎心绪不宁,有些懒懒的。”
三人不再多问,只伺候他坐下吃茶。他见心儿脸上的那道痕迹抹了要倒显得愈发明显了,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问:“彩蝶回来了吗?大姐那里的药膏可取了回来?怎么瞧着还不好?”
黄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二少爷也太心急了,膏子是取回来了,可要等心儿的伤结了痂才好用,此时还不能抹。”
黄莺知道他对心儿不同于旁人,便忙宽慰到:“心儿这伤并不重,妥善照料着定不会落了疤。”
沈仲彦方放下心来,对心儿说道:“心儿,你可要好生照料着,若是膏子不够了,我再去向大姐讨来给你。那养容丸你可要日日吃着,大姐肌肤白皙胜雪,定与自小吃这养容丸有关。”
心儿笑着说道:“大小姐天生丽质,肤若凝脂,与这养容丸有何干系?”
沈仲彦笑了笑,说道:“你别小瞧了这药丸,它可都是采自百花的精髓,最养容色了,你且吃了给我们瞧瞧,若是有用,我求母亲让人多做几丸,你也日日吃着。”
心儿忙说道:“这些大家小姐用的东西,奴婢怎敢随便用,今日不过是大小姐仁善不怪罪,便给了几丸罢了,日后万万不可。”
黄莺也忙说道:“心儿好不容易才回到内园,日后还得低调行事,可不能再被人抓住把柄,惹得大奶奶不高兴。”
沈仲彦听得这话,想到当时自己耍性子,惹得心儿被送到外园去,一时脸上有些讪讪的,垂着头不说话。
心儿见状,忙笑着说道:“二少爷今日见到大奶奶,不知奶奶有没有说起何时挪到玉藕轩去?”
说到玉藕轩,沈仲彦面上的神情才舒缓了些,说:“忘记告诉你们了,母亲说玉藕轩已经收拾妥当了,再过五日便是好日子,我们就挪到那边院子去。”
到了玉藕轩便离大奶奶远了些,约束的人也就少了,几人心里都欢欣起来,一时又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