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么怔怔地站着,忽听到一个声音从沈仲彦背后传来:“二弟,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沈仲彦回过神来,忙转过身去,原来是大小姐沈玉柔带着丫鬟落棋走了过来。他忙道:“原来是大姐,你可是从母亲那里出来?”
沈玉柔见他转过身来,才瞧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挽着包袱的小丫鬟。那小丫鬟轻轻福了个身,只低头站着。沈玉柔目光扫过她的头顶,便瞧到了她头上的那枚梅花玉簪子。
望着这枚玉簪子,沈玉柔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这玉簪子似乎与自己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这两朵梅花略小些,而自己簪子上的那两朵梅花略大些。沈玉柔心下有些起疑,便只望着这个小丫鬟。
沈仲彦见她盯着心儿看,怕她见到心儿面颊上的划痕,忙又问道:“大姐,你可是从母亲那里出来的?”
沈玉柔方回过神来,笑了笑,说道:“正是,母亲正念叨你,说你方才已经从家塾回来了,转眼却又不见了,原来你却在这里。”
沈仲彦便笑道:“只是在园子里走走,正巧遇到心儿从外面回来,便正要一起回福禄居去。”
沈玉柔这才瞧出这丫鬟是心儿,便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心儿,今日没有梳双螺髻,倒是与往日不同。”
心儿忙上前福了身,说道:“奴婢见过大小姐
。”
沈玉柔笑笑,伸手扶起了心儿,说道:“自从上次心儿回内园来,我还没瞧到过你呢。”
心儿微微抬起头,沈玉柔便看到了她面颊上的那条血痕,不由得问道:“心儿,你脸上怎么了?”
心儿正欲回答,却听到一旁的沈仲彦开口说道:“心儿方才同我瞧那园子里的月季花,不小心被那藤枝上的刺划了一下。”
心儿听他这么说,便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奴婢自己不小心,离得近了些,便被那刺划了一下。”
沈玉柔看那划痕有一寸长,渗出来的血迹还没有凝起来,倒像是刚划伤了不久。她又瞧了瞧二人的神色,便说道:“心儿容貌清丽,若是落了疤可不好了,我那里有些祛痕的膏子,药效倒是好的,落棋你回去拿了给心儿用。”
心儿忙说道:“大小姐,奴婢并不……”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沈仲彦笑着说道:“大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能给心儿用那是再好不过了,弟弟先替心儿谢过大姐了。不劳烦落棋姐姐了,我一会儿差人去落樱坞去取就是了。”
沈玉柔见他竟毫不迟疑地替这小丫鬟受了,不由得瞧了瞧心儿,只听她说道:“二少爷,奴婢这伤并不要紧,怎可用大小姐的东西?”
沈仲彦听她这么说,反倒皱起眉来,说道:“还说不要紧,这划痕虽不长,可深的很,若是再不小心照料,恐日后会留下疤来。”
心儿还要说什么,沈玉柔便笑了笑,缓缓说道:“心儿你不必推脱,既然二弟恐你留了疤,那你便小心呵护着,大家也都能安心。”
心儿听她这么说,微微一怔,瞧她脸上仍带着温婉的笑,便忙垂下头去。
沈玉柔仍笑笑,接着对沈仲彦说道:“我刚从母亲那里出来,母亲正要差人去找你,你快去给母亲请安去吧。”
沈仲彦应了声,忽又想到了什么,说到;“大姐,你那里可还有日常用的养容丸,可送与弟弟几丸?”
沈玉柔抬眼瞧了心儿一眼,心下有些诧异,不知从何时起,自己这个弟弟竟对这小丫鬟这么用心起来。她便笑着说道:“我倒是还有几丸,可这并不适合你用。”
沈仲彦忙笑着说道:“自然是给心儿用,我怎会用你们女子用的东西?”
沈玉柔便点点头,说道:“去年大哥也曾向我讨过几丸,如今你也向我讨,日后倒要母亲差人多配几丸才够。”
沈仲彦忙笑道:“大哥竟也讨这些女孩子的东西?倒是奇了。不过日后大嫂嫂进了门,也不需要向大姐讨了。”
沈玉柔微微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便落在了腮边,端庄的面容上倒是添了几分娇媚,她柔声对沈仲彦说:“你整日净是打趣别人,我偏要告诉大哥去,让大哥来训你。”
沈仲彦笑了笑,说道:“大哥心里高兴得很,哪里还会来训我?”
沈玉柔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额头,只抿着嘴,不再与他说笑,口中只催促道:“你快去过去吧,否则母亲真的要来寻你了。”说罢,瞧了眼心儿头上的那枚玉簪,便带了落棋款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