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神明古世：13． 谈话

话音落下后，那名同学开始发出阵阵惨叫。他的手臂在空中挥舞，却无法抓到任何东西。

格瑞的手掌死死掐住那人的脖颈，灰色雾气如刀片般切割着对方身上的非人之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骨骼，血肉，眼球，触须，种种诡异的东西散落一地，尽数失去了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那灰色雾气的切割终于停了下来。满身鲜血的人形倒在地上，几乎要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我已经无法感受到任何与神明的…联系了。”

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出，仿佛风烛残年的老人般沙哑弄模糊。那人勉强睁开双眼，极其无助地望向了正站在不远处的南希。

后者察觉到那求助的目光后，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格瑞，我感觉他身上来自古世的气息已经完全消散了，可以…放过他了吧。”

“不，虽然身上的气息确实消散了，但他的心中却仍旧有着对古世的向往。若是不能彻底根除的话…将来一定会有着无数麻烦的。”

话音落下，那掐住对方脖子的手掌竟开始缓缓出现变化。食指化为灰色，不断延长。逐渐形成了一根细长的触须，缓缓探入了那名同学的左耳之中。

“噗嗤”一声，鲜血从耳中流淌而出，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地面上。那同学的表情变的僵硬，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被直接戳破了耳膜。

“别乱动，若是在大脑中触碰到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直接变成一个傻子。”

格瑞一边说，一边操纵着触手攀附在了对方的大脑表层。灰色的气息延伸而出，缓缓侵入了对方的精神之中。

眼神彻底化为呆傻的样子，口水从嘴角流出，让班中的所有同学都变了脸色。他们望着已然生长出“神迹”的格瑞，齐齐向后挪动了半分。

“不要那么恐惧，我能感受到你们心中对古世并没有这般强烈的向往。”格瑞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灰色的液体从那名同学的耳中流出，又再次渗入皮肤，仿佛在逼迫对方吸收这种一看就十分诡异的东西。

“你这样说话，他们怎么可能会放心啊！”

“如果不放心的话，可以自己来体验一下。放松精神的同时也能减少古世的污染，我很有信心。”

“不要说得好像是心理按摩一样，可以吗…”

南希无奈地捂住自己的额头，任由格瑞在前方对那名同学进行治疗。了解神明的她知道，只要不触及最根本的底线，神明的作为是能够被所有人…承认的。

终于，灰色的触须退出了那人的大脑。眼神缓缓恢复清明，甚至看上去比之前还要更明亮几分，已然没有了刚才那种近乎堕落的疯狂。

“这位同学，现在心中感觉如何，有没有更好的理解人类呢？”

“唔…嗯…”

口中这样答应着，那名同学缓缓站起身子，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将双手放到桌子上，正襟危坐，直直地盯着前方表情怪异的南希。

“这样就可以了吗，格瑞？今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行为了吧…”

“放心吧，我敢用自己的人格担保，这位同学今后，一定不会再对古世中的东西产生任何贪婪念想了。毕竟…人还是更想好好的活着。”

“是吗…这样的话我就能放心了。那接下来就继续上课吧…”

南希勉强的一笑，暂且将刚才看到的情况埋入了心底。她走回讲台，继续自己的古世语讲解。

颇为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格瑞转头望向正朝着他竖起大拇指的丽茵。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课程很快结束，南希拿起书本便走出了教室，直奔自己的目标地点而去。伸手推开一扇厚重的铁门，她缓步走入其中，朝着面前的老者微微躬身。

“报告军首，第三骑士的子嗣，格瑞…已经成功的…接触到…神明的领域了。”

“嗯，我知道了，而且也已经亲眼目睹了这件事了。”穿着白袍的老者惨然一笑，继续说道：“而且并非是接触到神明的领域…”

“这是什么意思，他的那种触须已经具有神明的气息了，我绝对没有看错！”

“我并没有说你看错了，但他并不只是单纯的接触到了神明领域而已。应该说…他已经…完全迈入那扇人类根本无法踏足的领域了。也许在过两天的图腾上，第十三使徒的名号…也要出现了。”

“什么！这种事情您有上报到最高层吗，如果多出一个的话，对当前的局势…”

“有知必有感，有感必能亲至。若是被那些真正的人类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以格瑞作为人类的想法，一定会对他们进行窥探的。到时候的一些秘密…”

“唔…我知道了。”南希点着头，缓步走出了这个房间。她的双手不断颤抖，明显是意识到了什么。

而就在她离开后，那白袍老者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了自己的身后。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静立在阳光之中，轻轻地打着哈欠。

“说的蛮开心的，但是一开始的时候…你们没有想到只要念诵名字我就会有所感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