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阿尔勒城的中心医院里,一个穿着毛皮大氅的中年人正在病房前走来走去,眼神不断瞟向面前闪烁着“手术中”字样的大门。
而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身着制服的女子颇为无奈地望向男人,轻声说道:“Lancelot大人,没必要这么紧张。所有检查过的医生都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相信您的孩子是不会受到‘侵染’的。”
“话是这么说,但那种东西的玷污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出的东西!”
中年人捂住自己的脑袋,心中不断祈祷着孩子的平安降生。即便是他也不敢保证有没有在自己或是妻子的身上沾染到别的气息,此时也只能向上天的某些东西…祈祷一下了。
“砰”的一声,病房的大门被人由内而外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连体胶衣的女子走了出来,轻轻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怎么样,我的儿子他…有没有变成…那种东西!”
“那倒是…暂时看不出来。但大概率…没有吧。”
“什么叫大概率没有,让我进去看看!”
“您…去看看吧。”
听到女子的肯定,中年人忙迈步走向病房,用力推开了大门。一声啼哭进入他的耳中,让他再一次加快了速度,直奔前方的洁白色无菌病房。
刚一进入其中,他便看到了正怀抱一个半金属制品,一脸慈爱欣喜的女子。望到这幅景象,他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了床边。
“兰斯,你来了吗,快看,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半金属制的襁褓递到了兰斯面前,让他一眼便看到了其中的婴儿。虽然只是个皱皱巴巴的模样,但男子却能一眼看出他与自己的血脉之连。
小心翼翼地伸手抱过孩子,兰斯感受着臂弯中的重量,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但就在他抬起头的刹那,那刚刚生产完的女子却举起床上的枕头,狠狠砸在了兰斯的脸上。
“你光顾着孩子,都不担心担心我!”
“我这不是正要问你吗!”
“那你不是第一个问的我,骗子!”
“好了,还是先看看孩子头上的这个…东西吧。”
兰斯说着,将手中的襁褓放到了床上。他伸手指着婴儿额头上的一个诡异的灰色印记,开口说道:“你说说,作为历史学家,你能不能看出这个符号…究竟属于谁?”
“若是能看出来,我早就和你说了。但这符号,与历史上出现的所有东西…都不太相符。”
“是吗,那这符号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但现在看来却没有让咱们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兰斯又一次抱起襁褓中的婴儿,思索片刻,开口说道:“那既然是这种灰色的印记,我们的孩子…便叫做格瑞吧。”
“好随意…”
名字被这般定下,襁褓中的孩子却是颇为隐蔽地叹了口气。他头上的灰色印记自然与此方世界没什么关系,但看自己父母的表现…也许在这个世界中还是有着什么…与印记之类有关的东西吧。
缓缓闭上眼睛,厉青松颇觉疲惫的睡了过去。毕竟身为一个婴儿,就算他的精神意识颇为强大,但身体却无法承受长时间的清醒,只能靠睡眠来缓解一二。
“先睡一会,这一次的世界…慢慢来吧。”
时间飞逝,转眼便过了六年。阿尔勒中心的住宅区里,穿着橘黄色衣服的孩童慢慢从床上爬起,望向了身旁丝毫看不出时间痕迹的年轻女子。
对方的小腹高高隆起,一看便是又有了身孕。也不知道自打一出生便一直和自己睡在一起的父母是什么时候帮自己…多要了个弟弟或是妹妹。
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格瑞爬过身边满是毛发的健硕大腿,脸上尽是嫌弃的神色。自己的父亲兰斯…虽然平时看上去没什么工作,但总是有奇怪的人登门拜访,看上去…着实奇特。
自顾自的进入了洗手间中,格瑞伸手扯出用来垫脚的小凳子。他手脚并用地爬上凳子,用小小的牙缸洗漱起来,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六岁的孩童。
而就在他离开房门后,躺在床上的男女皆是睁开了眼睛。他们听着洗手间中的洗漱声,面色严肃,却又有着几分无奈。
“格瑞他…到底…是不是那些东西影响下的产物呢?”
“看外形无法判断,内部检查也从没发现异常。也许只是…天生聪慧,灵感颇高吧。”
“希望是这样吧,但我确实不希望咱们家…再出一个Knight了。”
“那就暂时不要上报了,先让他好好生活吧。”
“好。”
夫妻的对话结束,格瑞也从洗手间中走了出来。他缓步行到兰斯身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对方小腿上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