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小安老师他们已经成功转移了?”
和生庄的天字一号包间里,李信一边品尝着店里厨子的新菜一边对达叔说道。
“还没有,她是最后一批,今天晚上动身。”
李信点了点头,“嗯……那么达叔,现在你可以如实相告了吧?”
可达叔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李信不由得大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犬养泽天?”
“不错,就是他!那些学生袭击的对象并不是那个日本人,而是跟他坐在同一辆车里的犬养泽天!”
“不会是因为他手上的那份情报吧?”
“当然了,那分情报可是关系到上万人的生死,当我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三炮台才会冒险让提前获知了车队行进路线的小安老师他们用最短的时间策划了那次袭击。可哪曾想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小子竟然在袭击中活了下来!”
“所以你们就采取了备用计划,怂恿他偷会议记录?”
此话一出,达叔不由得就是一愣,但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
将整个事件的脉络梳理清楚之后,李信才端起面前的酒杯将一饮而尽,心里顿时也畅快了不少。
他自然不会傻到去问三炮台的下一步动作,因为即便问了,达叔也未必会知道,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告诉自己,就像之前的小安老师一样。
“医院里的那个怎么办?别忘了他现在可是伊藤文昭的重点关照对象。”
“少爷放心,三炮台已经制定好具体的营救方案了。”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少爷!不好了!医院那边出事了!”
……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李信刚赶到医院,就听到了伊藤文昭那怒不可遏的训斥声,于是便立刻加快脚步来到近前关切地问道:“伊藤君,我听说那个学生出事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严重吗?”
“不知道,不过里面已经抢救了半个多钟头,看样子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会这样?”
“我想应该是军统不想让他落入我们手中,才出此下策的吧!”伊藤文昭阴沉着脸说道。
“灭口?看样子那小子应该知道不少情报,否则军统那边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跑到这来灭口了。”
正说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便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
伊藤文昭立刻走了过去急声问道:“医生,怎么样?”
然而那医生却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的好几处要害都被扎进了钢针,引发了创伤性休克,倘若发现及时的话或许还有救,可是……”
“够了!”不等那医生把话说完,就被盛怒之下伊藤文昭粗暴地打断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现在命令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保住他的命,听到没有?”
不想那医生非但没有被他吓到,反倒是毫不客气地当场怼了回去,“伊藤大尉,请注意你的言辞,我是个医生,不是你的下属,所以你无权命令我该怎么做!晚些时候我会给你一份详细的报告的,失礼了!”
说完那医生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伊藤君,这人是谁啊?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吧?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伊藤文昭却只是看了一眼那人离去的背影,没好气地说道:“他叫佐藤猛夫,帝国大学医学部毕业的高材生,原来是华北野战军的随军医师,医术高脾气也臭,听说原来在军队里只有寺内司令官能治得了他,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伤才被送到这来,养好伤后就索性留在这里当顾问了。”
听到这,李信这才恍然地点了点头,“既如此,那牛继业岂不是……”
“他刚刚说的你也都听到了,看来咱们这次是白忙活了一场啊!”
此话一出,李信便立刻安慰道:“伊藤君,虽然那个牛继业的死的确可惜,但咱们也不算白忙一场,不但拔掉了一根打入我们警备处内部的钉子,也间接地惩治了那些反动抗日分子,对坂西中将也算是有个交代了,你说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算了!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这样了……”说到这,伊藤文昭便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那个告密的学生呢?”
“老规矩,江底雅座一位,也是军统惯用的手段。”
……
伊藤文昭走后,李信原本还打算顺便看望一下何孟义,不想却被告知那家伙早在三天前就已经痊愈出院了。
李信这才马不停蹄地赶回警备处向林文强汇报,可就在他敲开处长办公室的房门之后,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孙主任!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孙队长才是,什么时候到的啊?”
“昨天,一来就听说李科长又协助日本人破获了一桩大案,实在是让兄弟我佩服不已,日后还请李科长多多关照啊!”
“孙队长客气了,其实这本该由行动队出面,我不过只是赶鸭子上架罢了。日后我的工作重点还是要放在本职工作上,如果有需要跟日本人沟通联络的地方,还请孙队长千万不要客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