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总务组办公室。
“姐……额,李科长,您怎么来了?”办公桌后面的陆修明一见李信进来,便立刻起身招呼道。
但同时也看到了跟在李信身后的那个和尚装扮的沈醉,于是便忍不住问道:“这位是?”
“介绍一下,他叫来福,姜来福,他爷爷曾经做过我们家的账房,后来年纪大了就告老还乡了,后来因为战乱不得已当了和尚,不想又遭了水灾,这才大老远地跑来投奔我,可他什么也不会,平日在寺里也就是打打杂跑跑腿什么的,正好你这总务室刚成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就让他过来给你打个下手好了,没问题吧?”
“李科长开口,当然没问题了,把他交给我您就放心好了!”
李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那就好!一会你去带他收拾收拾,然后再换套衣服,要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改成和尚庙了!”
“知道了,姐……李科长!”
安置好了沈醉之后,李信才出了总务室,缓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周远川的声音便突然响了起来,“这么巧啊,李科长!你也是来报销经费的么?”
李信则摇了摇头,“不,我是看总务组人手不足,派了个人手过去。”
“派人?”周远川听了不禁眉毛一挑,“我说李科长,你这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吧?你一个巡查科的科长怎么管起总务组的事来了?”
然而面对明显来者不善的周远川,李信却依旧淡定地说道:“没办法呀!谁让设立总务组的这个提议是我提出来的呢?搞得现在总务组里的大事小情都得由我来操心,简直就是自讨苦吃,你说是吧,周科长?”
眼见着李信得了便宜还跟自己卖乖,直把那周远川气得直喘粗气,好半晌才重重地哼了一声,继续刁难道:“是吗?那可真是太辛苦李科长了。正所谓能者多劳嘛!不过我怎么听说就在刚刚李科长有个和尚朋友找到这来了呢?你说的那个人手,该不会就是那个和尚吧?”
然而李信却只是笑笑,“周科长不愧是搞情报的,这刚刚发生的事你就已经知道了啊?不错,刚刚是有个和尚来找我,不过那并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家里原来的那个老账房的孙子,先是因为战乱跑去当了和尚,后来……”
当着周远川的面,李信又把刚刚跟陆修明说的那一套说辞说了一遍。
可即便如此,那周远川却依旧不依不饶,“鬼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别怪我没警告过你,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任何的把柄,咱走着瞧吧!”
说完那周远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而李信则二话不说直接跑到了处长办公室,向林文强抱起了委屈。
“……处长您说,周科长是不是太过分了?”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地叙述了一遍之后,李信便气呼呼地说道。
林文强则连忙笑着说道:“政之啊!我知道这件事上你受了委屈,跑到我这来打小报告无非也就是为了发泄一下。至于老周这个人嘛!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最大的毛病就是不能容人,梁坤还在的时候就跟梁坤互相看不上眼,现在梁坤不在了,又把枪口对准了你。而我之所以把他放在情报科科长的位置上,却恰恰就是因为他的这个毛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处长的良苦用心,属下自然明白,可是……”
“别可是了!你和老周,都是我最信任的部下,这件事我会找个机会好好跟老周谈谈的,你就不要在继续纠结下去了,以免伤了和气,被人家说咱们警备处内部只是表面团结,别的不会就会窝里斗!”
从林文强的办公室出来,看似没有讨到任何便宜的李信却并没有感到沮丧,因为通过刚刚的谈话,他已经试探出了林文强的态度,那就是制衡!
用周远川的监视的怀疑来制衡自己,同样的也用自己的职务来制衡周远川,也就是说,只要再一定的限度以内,自己即便是报复周远川,林文强也是默许的。
想到这,李信的嘴角便不禁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回到办公室以后,李信便立刻把何孟义给叫了进来。
“孟义啊!我这接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说咱们处里的情报科长周远川有泄密的嫌疑,你说该怎么办呢?”
“泄密?哼!我早就知道那姓周的不是什么好鸟!科长放心,我这就带弟兄们去查!”
说罢何孟义便准备起身,不想却被李信给拦了下来,“等一下!”
说着李信竟然果真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递了过去,“如果他要是不配合,你就把这封信拿给他看,要是他还不配合的话,就直接把人和信都送到处长那去!”
“是!”这种差事可是何孟义最喜欢的了,于是在接到李信的命令之后便二话不说兴冲冲地走了。
而就在何孟义走后,李信便索性直接离开了警备处,回了一趟自家公馆,把沈醉冒充来福的事向管家张福交代了一遍之后,才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李科长,您可算是回来了!处长发火了,正在处里到处找你呢!”
不想李信却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看不出半点慌乱和紧张。
“报告!”
话音未落,一个包含着怒气的低沉声音便响了起来,“进来!”
“处长,您找我?”
然而林文强却并没说什么,而是将那封匿名信丢到了李信的面前,没好气地说道:“说说吧!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您说这个呀!是属下跟您去南京总部开会期间收到的,一开始我还没当回事,但是当我看到那封信上的邮戳的时候,才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邮戳?”
林文强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上面的邮戳,赫然发现上面的时间竟然是李信和自己去南京的前一天!
“如您所见,邮戳的时间是我们动身的前一天,也就是说还没等我们动身,周科长就有意把绝密的会议内容泄露了出去。”
话音未落,一旁的周远川便忍不住反驳道:“李科长,你少在那血口喷人了!这信上又没有指名道姓,你凭什么说是我泄的密?”
然而李信却笑了笑,“很简单,就凭写这封信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