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从睡梦中惊醒的苏婉宜坐在床上,望着这古香古色的房间。
没错啊,这是自己的房间呀!可那梦中的世界,为何是如此的奇怪。
“郡主,您起了吗?”浣月的声音从偏殿传了进来,浣月是苏婉宜的伴岁婢女,在苏婉宜两岁时,她和溪月就被派到苏婉宜身边。
在大家族里,身份尊贵的小姐身边都会有一两个从小培养的近身婢女,往后,这些小姐家嫁了出来,婢女也道是成了她们掌家的左右臂。
浣月走了进来,服待苏婉宜就衣。“小姐,今天要用哪个簪子?”苏婉宜看了看,挑起一个梅花簪子,给了浣月,“盘个简单点的发髫,就好!”
“是”
“娘亲,女儿给娘亲请安!”苏婉宜的母亲苏氏是西南大元帅苏正浩的正妻,苏正浩在战争上英勇牺牲了,皇帝追封他为大元帅,也正是那年,苏婉宜被封为郡主,封号瑾瑜,赐婚三皇子。
“婉儿,过来陪娘亲用膳。”
“是!”母女二人便有说有笑吃着早餐。就在二人准备起身之时,管家匆忙来报:“给夫人,郡主请安!”
王管家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在府上己伺候了三十多年。王管家身穿一件深蓝色的长衣衫,脸角一副精明样。
“起来吧!何事如此匆忙?”王管家一副满头大汗,回着苏氏的话:“夫人,宫里来人了,正在正殿候着呢!”
苏氏连忙起身,对着王管家吩咐道“候府上的人伺候着,婉儿,随娘去看看!”“是。”苏婉宜扶着苏氏快步走着。
正殿,府上的下人等候在殿外,宫里的嬷嬷瞧看了苏氏二人,行了礼:“老奴见过夫人,见过郡主。”
苏氏虚扶起嬷嬷“嬷嬷请起,嬷嬷这般来,可为何事?”
看向主位上的苏氏,嬷嬷回了话:“夫人,老奴奉皇后娘娘之命,请您进宫商议太子与郡主的婚事。”
“如此,”苏氏瞧了一眼女儿,只见女儿娇羞低下了头:“好,有劳嬷嬷了,还请嬷嬷喝杯茶,悄等片刻,待臣妇换身装,便随你入宫。”
苏氏吩咐下人好生招待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大红人金嬷嬷,随与苏婉宜下了正殿。
苏氏是进了宫,瞧见眼下无趣,苏婉宜便吩咐溪月,寻了件男装,出了府。
其实,哥哥苏衍宇在时,苏婉宜便时常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哥哥后面,外出游玩,但如今哥哥去了边疆,小婉宜也成了大姑娘,性子娴静了不少。
乔扮成两个俊小伙的苏婉宜主仆二人,正要寻着饭馆,决定肚子的温饱。
“溪月,我忽然想吃那边老伯的糖串子,你去帮我买些,我到前边饭馆里等你。”
“是,郡…公子,您小心些。”说完便向老贩子跑去。苏婉宜也提起脚向饭馆迈去。
“让开,快让开!”前方迎面而来的嘶叫声,大路上的人们纷纷退让一旁。而苏婉宜看见自己前面有一小孩,正被这慌乱吓着,只哭停不止在站在原地。
苏婉宜心中愣是一股勇气,快步把孩子拥住向旁推去。
呼吸停滞,半声不入,一切好似都停止了。没有疼痛,只有淡淡竹香入鼻。
“啊!万幸有这小伙子救了,要不然……”
“对啊!这……”
苏婉宜听到的只有这沉着、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一回过神,那男子而把她推开,却不料,苏婉宜手抓着他不放。
“郡主!你没事吧!别吓奴婢啊!”溪月刚买完糖串子回来,就见自家主子和一白衣男子相搂在马路中央,一旁还有已死的疯马,受吓的人们。
“我,我没事。”苏婉宜被溪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神情已恢复。让溪月松开自己,转向白衣男子。
郡主?白衣男子见了一眼苏婉宜,打量着。
白衣如翊,虽说这男装是特别定制的,可穿在这小女人的身上,还是显得娇小。倒像是个白面小童。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我…”
“后会有期!”苏婉宜话未说完,便已被白衣男子打断。苏婉宜就只瞧见风度翩然的身影,红了脸。
“郡主,郡主!”溪月还以为自家主子哪里受了伤,惊了吓,哭着嗓子摇晃道。把本来就只受了点小惊吓的苏婉宜摇的晕向。
“没事,瞧你,我们回吧!到了府上让人来处理这里。”苏婉宜回过头看了看周围,对溪月说道。
也实在惊险,若不是有那公子,怕是自己早已见不着这儿了。只是不知那公子何人何名,也不知还有缘再见吗?
“爷,目标已出现。”
“嗯,盯紧点。”
“是。”说话的正是那白衣男子和他身后的护卫。白衣男子刚发现手下发出的信号,也顾不得那女扮男装的小未婚妻了。不过今儿瞧见了,也实为有趣,怕是不同母后所言的那样温婉娴雅吧!
没错,此时手握茶杯,面容沉稳的白衣男子正是大庆国的三皇子,也是当朝太子景晟。看似景晟面色沉着,可眼眸中似有一丝笑意,不知是想着哪位有趣人。
其实,苏婉宜今年及笄,今苏氏进宫,便是与皇后娘娘商议婚礼事仪。早在黎帝在位时,苏婉宜便被赐婚于太子。太子成婚可是大事,经钦天监挑选,今年的七月初七,乃是大吉大利的日子,是今年最为宜婚宜娶的日子。
虽说苏婉宜生辰在九九重阳,去年重阳,苏婉宜已办举了及笄礼。太后厚爱赐了杖九凤步摇,更由先皇亲封的安公主为她盘发结礼。
眼下离七月初七也就只剩四个多月了,该准备的也要早些了。
苏婉宜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用了餐后就洗漱歇息了。
不知道,还会再遇到那位公子吗?苏婉宜,你是要嫁给太子的人,别肖想了。
若非赐婚,谁愿成为这太子妃,虽说这位子乃未来的国后,可历来帝王无一不后宫佳丽三千,一群芳华正茂的女子只为一个男子争宠争荣。如果可以……
苏婉宜还真挺羡慕那个奇怪的世界,那里的男男女女都是自由婚恋,一双人。想着想着苏婉宜便睡着了。
夜,正透着凉意,轻风拂过,不知是云儿遮住了月,还是月亮躲进了云里。
“谁在哪儿?”苏婉宜正迷迷糊糊地醒来坐着,便听到房里传来说话声。
门外,正在夜巡的侍卫经过,看见房间里有着动静,为首的侍卫便大胆问道:“郡主,请问有什么情况吗?”
苏婉宜掀开被子,穿鞋下来,披上外衣,便点燃其余的两盏灯烛。
其实,苏婉宜晚上睡觉时便习惯寝室里有些光亮,所以在苏婉宜的室内有颗御赐的夜明珠,不过夜明珠有些小,亮度极暗。
此时的室内已完全亮透,苏婉宜还未来得及回话,便被人捂住了嘴,只听见那人在耳边低语。
“别声张,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借个地方疗伤。”
男人眼里冷峻得犹如一汪冰潭,冰冷的语气更是直逼到苏婉宜心里。而他身上那独特的竹香也袭入苏碗宜的鼻腔里,让苏婉宜为之一悸,心跳不止。
在苏婉宜呆滞之际,侍卫只见屋里灯光亮起,却听不到郡主的回答,又问了一遍。
此刻苏婉宜回过神,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听从男人的话。
男人一松开手,苏婉宜便想着大呼救命,可出口的却是:“没事,我只是做了恶梦,你们且到别处去吧!”
此时的苏婉宜因为刚才的一个动作把男人脸上的面具拍掉了,露出了令人惊己的面庞。
是他。是上次救自己的那个男人,也是那个被小宜瞪的男人,这世上会存在有两个不同世界一模一样的人存在吗?啊!不是,她自己和小宜也相像。难道……
苏婉宜此时还未反映过来,她正被人拥在怀里,胁持着。
这个男人,也就是景晟,看了一眼苏婉宜,便松开了她。走到另一个黑衣男人旁边,看了他的伤势。
“爷,属下无碍!”黑衣男子的肩膀上被只银箭刺穿,血流不止,苏婉宜瞧见如此,不由低惊一声,忙地用手捂住。
“别说话,我先帮你处理下伤口。”景晟撕下黑衣男子的里衣,擦止着伤口周围,苏婉宜见此,也向柜子里拿来上次还剩留在房间里的纱布和金创药,递给了景晟。
景晟瞥了一眼苏婉宜,却也不停下处理伤口的手,还示意苏婉宜按住伤口,他来拔箭。流血过多,黑衣男子已面色惨白。
克服心中的恐惧,苏婉宜压住伤口,便把头转问一旁。
“嘶!”银箭拔起,黑衣男子不禁抽一口气,暗红的血飞溅许少到苏婉宜的衣服上。
“爷…”黑衣男子气息微弱道,想表达些什么。
“好了。”景晟包扎好伤口,便出声制止了暗三的话。
暗三是黎帝派给太子的暗卫。历来皇帝身边都有不少暗卫,而景晟成为太子后,皇帝便拔了不少暗卫在太子身边保护着。
今晚,景晟和暗三正秘密调查朝官行贿一事,不料被七皇子党发现。
在交战中,暗三为景晟挡下那只暗箭,在后有追兵,前临元帅府的情况下,景晟果断地躲进元帅府,躲进此处,竟没想到却是郡主苏婉宜的闺房。
“公子,你也受伤了!”苏婉宜回过头,看见了景晟的手臂也有血渗出,也没顾得男女大防,抓起手臂,忙着察看伤口。
“无碍。”声音冷清疏离,倒不像是个受伤之人。
“怎会无碍,都流了这么多血,我帮你止血。”苏婉宜忍着恐惧,拿着纱布擦洗着伤口。手臂被剑刺伤,伤口不是很深,但长时间未能止血,也已血肉模糊,看得苏婉宜一阵心惧。
景晟看着眼前这小心翼翼地处理自己伤口的小女人,或许是刚睡醒的原因,秀发全披散在背后,粉色的外衣里包裹着的是白色的内衣。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苏婉宜还在和伤口战斗着,一方面要忍着内心的恐惧,一方面又要顶着景晟那炙热的目光,心跳不已。
“好了!我要放些药,你,你……”抬头,入眼的是那张丰神俊逸的脸庞,那夜里不时出现在自己脑里的面孔。看见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有个小小的自己,苏婉宜不禁一阵心悸。
苏婉宜连忙低下头,小心地包扎着伤口。可心已经有所乱动,再小心也还是弄痛了景晟。
“我弄疼你了吗?对不起,我……”苏婉宜看见景晟的眉头凸起,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将人家弄疼了。┄┄
“没事,你继续包扎。”或许就连景晟可能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变得不再那么冷峻,看向苏婉宜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苏婉宜不知这男人是谁?但景晟却是知道苏婉宜是谁的。瑾瑜郡主,在不久后便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想到此,景晟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苏婉宜在景晟的伤口处绑了一个稚嫩的花结,心满意足地看了一眼后,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景晟,见他也正盯着伤口。
其实苏婉宜不知道的是,早在她要抬头之时,景晟就已不再看着她了。
周围突然变得安静许多,暗三作为一个暗卫,自然知道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过,他也因受伤失血,早已昏睡过去。
苏婉宜是有些欢喜的,但同时也有些无措。欢喜的是这个男人正是救了自己的那位公子。不过,深更半夜的,一个深闺少女的房里藏着两个男人,这要是被他人知晓了,那……
“公子,可还有哪里受伤了?””
“无事了,这夜深了,姑娘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们一会儿就离开。”景晟是看见了刚刚苏婉宜那个冷颤的小动作,这日夜温差变化大,苏婉宜一弱女子在这深寒夜露中最容易受凉。
苏婉宜听到此话时,与景晟对视了一秒。屋里还有人在,虽说苏婉宜相信他们,但也不代表自己就能安然就寝呀。
苏婉宜还想再说些什么,那些巡逻的侍卫又返了回来,为首的侍卫又担忧的问了一声。得到的还是与先前如一的回答,不过这语气却比之前沉稳许多。
如果说,未遇到他之前,要苏婉宜嫁给太子,那嫁过之后,苏婉宜也会努力做一个温婉大度的太子妃,与太子相敬与宾。
可现在苏婉宜已心有所属,虽然她还没来得及问到他姓名,他是为何人?
昨晚,在侍卫回避后,浣月也过来了。本来这几日溪月身体不舒服,昨晚还有些发了热,所以苏婉宜就让浣月去照顾溪月。也就因为如此,苏婉宜屋里通亮后许久,浣月才过来。
也正因如此,苏婉宜为了不让她们发觉,将景晟和暗三放置在屏风后,自己便上床睡了。早晨醒来后,景晟和暗三早已不见,没有留下一片言语,一丝痕迹。就连那些血腥味也消失在空气中,就好似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此时的苏家,一大杆家子都处在正殿里。皇宫下来了聘礼,为太子娶妃的三十六聘,还有皇后娘娘派来考核苏婉宜宫里规矩的嬷嬷。
望着这些礼箱,望着娘亲以及他人脸上的笑意,苏婉宜心中不免暗然。
“夫人,那老奴就带着郡主去审规了。”金嬷嬷行礼道。
“麻烦嬷嬷了!”苏氏往金嬷嬷手中塞了些金瓜子和玉珠子,金嬷嬷自然接着,这些“道理”金嬷嬷自然清楚着。
苏婉宜也向母亲福了礼:“母亲,女儿告辞。”
“放宽心!!”苏氏拍了拍苏婉宜的手背,是在给苏婉宜一些鼓励。
炎热的夏,有苏婉宜最喜的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此时苏婉宜正在待嫁闺中,正在赏荷,正在相思,正在惶惚未来。
与此同时在御花园内,皇后也正和太子景晟一同赏荷。
“前日,听你父皇说,你出色地完成了朝官贿赂一案。母后很欣慰!”仪容大方,贵气临渗的皇后身上正穿着前些日尚衣局刚做好的百花红牡丹珞金裙,保养甚好的脸上带着淡笑。
皇后的母家是前朝尚书,虽不如丽妃母家的手握兵权,也不如荣妃母家的三男为官,但李尚书曾救驾太上皇有功,而后皇后又与皇上青梅竹马。这太子之位落在嫡子景晟头上自然也是常理。
丽妃无子,但名下记有七岁的九皇子,只是那些母家在前朝势力过盛,气势过器的后宫妃,自然不能再给予二心的希望。
毕竟,这天下终究还是景家的天下,而也只能由名正言顺的景家嫡子继承,再说了,几个皇子中也就只有景晟最为出色。
但只不过还有位七皇子,也堪是……
“对了!母后稍让金嬷嬷挑了些人,往太子府里去伺候着。再过些日子,你也要迎娶太子妃了,是该多做些准备了!”皇后和慈地看了自己的儿子。
着是自己当年拼了命生下来的期望,如今看着自己的儿子生得如此出色,心里倍感自豪。
而景晟听到母后谈起自己未来的太子妃,此时景晟的脑海里涌现出那张温婉静宜的脸庞,那双清水般透澈的双眸。
那晚,那双灵动的眸子撞入了他的心间,然后如同受惊的小鹿,令自己那颗冷却已久的心再次跳动。景晟不禁很幸兴,自己是当朝太子,是她未来的夫君。
“有母后安排着,儿子放心!”景晟应了一声,只是那一丝出神,究是也逃不过这后宫女人的眼,而且尤其是熟悉自己儿子的皇后娘娘的眼。
罢了,这婚姻本就是盲婚,只要女方能够成为助力,能贤内助,那这场婚姻就是场成功的联姻。
女人不都是加固权力的工具吗?
“如此便好,转眼间,晟儿都要娶妻生子了,再过几年……”皇后十五岁时便进了宫,便消耗这如花的年华,只为这薄情的帝王情宠,争来争去。这后宫的女人容华与岁月如梭消逝。皇后不由地叹慨。
“母后,依旧花容月貌,儿臣再大也还是您的儿子。以后,儿子会和太子妃一同孝敬您。”景晟帮皇后倒了杯茶。
虽说处于这狼牙虎口又情虚意假的皇宫之中,可自己的母后,却是真正为自己着想的母亲,而不是像其他娘娘那样,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争宠争荣的工具。
景晟还记得自己十岁那年,丽妃娘娘为了争宠,不惜让九皇弟着了一夜的凉,拉坏了肚子,大半夜又发了高烧,而这也仅是为了吸引父皇的注意,并将此嫁娲给母后。
如今九皇弟呆木、性子闷弱得不像个十岁正常孩童该有的模样。
九皇弟养成今天这个性子,丽妃就是一大原因。
皇后听到景晟这样说,心里自然很是高兴:“母后自然知道,这辈子母后做过最不后悔的事,就是生下你。”
“那以后,母后就等着享受儿孙福吧!”皇后拍了拍景晟的手背。想当初,自己是如何在这后宫中立足,又是如何在这吃人的温柔乡里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又一步一步地巩固后位。在怀孕时,千般小心万般谨慎才得以平安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子。
可是在这皇宫里头,谁又能看得清谁的心,看得透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悄然变质的心呢!
景晟不知道,在将来他和皇后的关系也再也回不到如今。
景晟望着母后陷入回想,心里也甚是厌恶这后宫。如果自己的后宫也是如此……
景晟不由想起苏婉宜那那双灵动清澈的眸子,若是那双灵动清澈的眸子里也因这后宫的各种争宠,各种心斗而染上杂质。
景晟心里不禁涌想起一个大胆惊世的想法,连自己都被吓到的想法。
“好了!这暑气渐渐变重了,本宫也乏了,就先回宫,你也注意些身体,宫里有何缺漏的,便告诉母后!”
“是,儿臣知晓的,母后也要保重身体。恭送母后。”看着皇后就着金嬷嬷的手起了身,景晟也起身福身。
景晟的性子沉稳重敛,再加上皇后自小就按一个诸君的要求培养景晟,所以在这些皇子当中,景晟的规矩一直都是最为循蹈的。
当然这是景晟的外在表现,谁又知人前冷清稳重的太子,在心爱之人面前是怎样的呢?
日子总是过得这么快,快得让人不失所措,就如苏婉宜,不是在学宫规,就是在学主母之道。
偶尔与苏小宜说说话,偶尔想想那个男子,想想苏小宜那个世界的生活。苏婉宜的内心再平静不过了,可是,随着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
八月的京城依旧炎热,但好在前日下了场大雨,冲走了炎炎暑气,留下令人惬意的轻风。
一大清早,院子里的喜鹊便吱叫不停,百鸟朝凤,停立树头。
而此时此刻,元帅府也一片红火。苏婉宜更是在弯月当照时,就起了床。
今天(农历)七月初七,也是乞巧节,更是太子与瑾瑜郡主成婚的日子。不仅元帅府喜气洋洋,皇宫也是一片喜庆。太子府更是百花斗艳,百鸟倾巢来往的下人个个手脚利索,穿着喜庆,脸上洋溢笑意。
元帅府……
此时苏婉宜已穿戴好嫁衣,正在起妆。红纱帐飘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映衬出人儿的倒影,凤冠霞帔,红唇皓齿,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花骨。
“郡主,这嫁衣是皇后娘娘命宫里的绣娘花了两个多月绣出来的呀!真好看!”溪月一脸兴奋。
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还能发出簌簌之声。
苏婉宜的发鬓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玉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