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洁望着消失在门口的几个人,不顾姿态的翻了翻白眼。一屁股坐会了沙发上。沉默了几秒钟后,对着于心娜说道:
“你说。娜娜,你自己说。刘安安那个丫头是不是照你差的不只是一星半点儿。她那像什么样子,自己摸不清几两重吧。也不找个镜子照照自己,也配嘲讽我们。家庭一般,长相将就,学历勉强,工作普通,凭什么这么耀武扬威的站在我面前指责我守不住我的婚姻。我倒是要看看,她又能在纪家笑到几时。奇怪,她到底是凭什么这么的有底气?凭什么,你说呢?”
半倚靠在病床上的于心娜,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一种深深的疲惫感。本想闭嘴不理会,无奈董洁一个劲的追问。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眼看着就要爆发了。董洁还在那边喋喋不休的说话,于心娜只觉得有无数个炸弹从眼睛,从太阳穴里窜出。她努力的压制着语气里的怒火说道:
“妈妈,你能安静一会儿吗?”
董洁疑惑的抬头盯着于心娜问道:
“我怎么不安静了?我又没做什么。这不是在和你说事呢吗。怎么,你也闲我烦了?你爸爸嫌弃我,纪家的人嫌弃我,现在你也这样觉得?是吗?”
于心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
“妈妈,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话到嘴边留半句呢?这不是嫌弃,是无奈。无奈你懂吗?”
“什么无奈!不懂!!你说,我听听看!!!”董洁的语气也生硬了起来。
于心娜看见妈妈这样,顿时委屈涌上了心头。她嘴角泛苦的说道:
“刘安安什么样,轮得到咱们评论吗?纪泽要不要娶她,纪家接不接受,又轮得到咱们插手吗?纪泽爱她爱的死去活来,不惜得罪于家,强硬的解除婚约。老太太疼她疼的像眼珠子。怡然和她好的犹如亲姐妹。你在这种时候,对她指手画脚,评头论足的。你觉得纪家的那三个,哪个会乐意?纪泽刚刚帮了我们,你反过来还要说他的心上人。这种过河拆桥的事,是不是有一些不应该?”
董洁被女儿几句话说的满脸通红。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我不是过河拆桥。我也是为了阿泽考虑。毕竟纪家家大业大,怎么能随随便便一个女孩子就可以进纪家的门。再一个就是,你因为阿泽,才流掉了孩子。你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他就开始有新欢了。我一时气不过,才讽刺了那丫头几句。谁知道纪家那几个人这么大反应。尤其是老太太,连声招呼都不打。也太有失体统了。”
于心娜觉得和妈妈简直无法沟通,她语气生硬的说:
“刘安安是能旺夫,还是能把纪家的钱财败个精光,和咱们都没关系。纪伯母还在呢。你就对她的儿子,她的家里,指手画脚的。你觉得她能愿意吗?再说我做人流手术的这个事,前因后果怎么回事你不是也一清二楚。这件事上我耍了手段,本就是理亏的事。再说纪家也同意只要我生下孩子,就认了他。只是到底我没能留住孩子。这事也埋怨不到刘安安身上阿。人家好心好意来看我,你一顿夹枪带棍的嘲讽她,任谁也看不过去。所以,妈妈,你安静的呆会吧。或者你回家休息。反正这边有护理有护士的。”
董洁听出来女儿话里话外意思,好像全是自己错了一样。柳眉一立,问道:
“你现在是怎么了?怎么处处偏帮着外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妈了。你也不用害怕,就算没有你爸爸,他纪泽也不敢用什么鬼点子坑咱们。我说话一直这么直接,他爱听就听,不爱听也得听着。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你这刚做完手术,我得在这陪着你。回什么家,我又不累。”
于心娜觉得无法和妈妈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她不再理会。而是闭上了眼睛,伸出双手按压着太阳穴。
董洁瞧着女儿这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看在女儿又刚刚流产,身体虚弱的紧,小脸更是惨白惨白的。也缓过了神,心里一阵的心疼。暗恨自己只顾着编排别人,没顾虑女儿的身体。无奈,事已至此了。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娜娜,你身体虚弱,就先休息吧。看着脸色怪不好的。一会儿你睡着了,我再回家。
于心娜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言语,背对着母亲,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董洁静静地坐在了一旁,一直等到听见于心娜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才悄悄的离开了病房。
董洁走到护士站,轻声交待了一下护理,然后头也不回的乘着电梯一路来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鬼鬼祟祟的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私家车,关上车门,一溜烟的走了。
于心娜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等她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看,都是一些工作上的事,还有几个家里打来的电话。
奇怪,妈妈一般不用座机的,有什么事吗?想了想,给妈妈的手机打了一个,发现已关机。于心娜皱了皱眉,难道是手机没电才用家里的电话的吗?于是,一键回拨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您好。请问您找哪位”是家里的保姆陈阿姨接的。
于心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吩咐道:
“陈阿姨,让我妈妈接一下电话。”
陈阿姨:
“哦,是小姐阿。太太不在家。从早上你们走就没回来。”
于心娜:
“一直没回去?可是我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她就出门了阿。不是妈妈打的,那是谁用家里的电话给我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