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洁走出去后,纪泽就牵着刘安安的手走到了床前,轻声问道:
“现在感觉怎么样?很痛吗?不是说无痛吗?怎么哭了?”
刘安安在纪泽的左侧后方,只露出半个脑袋。她用力的挣了挣手,发现没有挣开。只能不好意思的对着于心娜歉意的笑了笑。
于心娜看着嫩生生的小姑娘娇俏害羞的藏在纪泽身后,手拉着手。而自己却被这个男人抛弃了,还流掉了孩子。心里只觉得无限的感慨和委屈。可她也知道,错过就是错过了,也可能原本就不曾属于过自己。即使没有了莫未,也还有另一个他心爱的女孩让他去保护。是刘安安,还是另有其人,总之不是她于心娜。
说恨,谈不上。一场自己自导自演的美梦,终究是没有人愿意配合。说成全也太牵强,毕竟她是真的爱纪泽。这种根深蒂固的执着让她到如今看见他还是忍不住的心动。可她恨不起来,尤其是纪泽在她与她爸爸为了公司明争暗斗的时候,公开以纪氏集团总裁的身份挺身护在她面前,对所有人表明了态度。那一刻,她感动了。她就知道,即使不能相守到老。可至少证明她于心娜有眼光,她没有爱错人。至于刘安安,她也恨不起来,甚至一丝厌烦的感觉都没有。是刘安安也好。这么一个人畜无害的姑娘,总比她们这些心机手段颇深的的女人要强。可是,在这样一个世家豪门里,她的单纯干净又能维持多久呢。她拭目以待。
纪泽看见于心娜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刘安安看,并未回答他的话。他侧头看了刘安安一眼,他的傻姑娘和他一样莫名其妙的摸不着头脑。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装满了迷茫。纪泽皱了皱眉,清咳了一声,问道:
“发什么愣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一直盯着安安看?有事?”
于心娜恍了恍神,才意识到自己不礼貌了。她笑了笑,回答:
“没有哪里不舒服。可能麻药劲没有过。所以头脑不太清楚。安安你别介意。”
刘安安乖巧的摇了摇说:
“我不介意。你好些了吗?”
“没什么感觉。好像只是打了个盹儿。阿泽,你替我出去看一下我妈妈吧。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我怕她接受不了。本不想告诉她的,不知道她怎么知道了。执意要陪我来。你也知道,她胆子比较小。你帮我出去照顾她一下,可以么?我这没什么事,安安陪着我就好。”
刘安安看见纪泽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不禁暗自好笑。躺在床上的又不是她,干嘛露出这么一副表情。于是,她回给纪泽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他出去陪董阿姨。
纪泽走后,于心娜就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和刘安安说话。刘安安看她脸色苍白的吓人,看着又很虚弱,就也没有主动开口。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没有沟通。屋里显得格外的静悄悄。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于心娜又重新睁开了眼睛,看见刘安安坐在沙发上正安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她说道:
“安安,你在看什么?”
听到自己的名字,刘安安下意识的转过头顺着方向看去,于心娜正费力的想要坐起来。刘安安起身快步的走到床边,扶着她坐了起来,并往背后塞了两个靠枕。安顿好于心娜后,刘安安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指了指窗外,回答道:
“我在看窗外的落叶,落在道路两旁的长椅上。有一种特别萧瑟的感觉。果然临近冬天是最难捱的日子。”
于心娜显然很感兴趣,问着:
“嗯?为什么临近冬天是难捱呢?你不喜欢秋天还是冬天?”
刘安安慢吞吞的答道: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感觉介于秋天和冬天的这段时间不好。说冷不冷,说热不热。走在外面,不管多少人,只要一看那些泛黄的叶子,就会觉得自己很孤独。”说完,她又转过头看着于心娜问了一句:
“小婶婶,你后悔吗?”
只这两个字其实就包含了很多的意义,刘安安相信于心娜明白她是问的什么。
“不后悔。与纪泽有关的一切我都不曾后悔。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于心娜抽泣的回答着。
刘安安没有接话,耐心的等着。
“只差一步,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却就因为最后这一步,我和他永远的没有可能了。你是不是心里会笑话我,一个自诩为名门大家闺秀的女人,竟然用催情药来拴住对方?
可我没有办法,你知道吗?
你懂不懂那种若即若离,患得患失的感觉?不,你不懂。因为纪泽爱你。所以你不知道他冷漠的对待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就像是你明知道那块冰你捂不热,可你还是想用自己仅存的体温贴上去,贴上去以后你就会发现不仅冰块没有被你捂热,就连你自己都快冷成冰了。
我就是,离不开他,爱惨了他。明明知道他眼里心里都没有。只拿我当一个合作伙伴,一个妹妹,甚至一个普通的朋友。可我依然想用尽手段留住他。
你知道吗?哪怕我知道吃了那种药,如果有了身孕,孩子会畸形。可我依然想试试,不管这个孩子长成什么样。只要他能活着出来,我都会爱护他,保护他。可是老天爷不给我机会。他停止发育了。哪怕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可还是没能留住这个孩子。
这是我第一个孩子,他在我的肚子里还不到三个月。我甚至能感觉的到他每天的成长。每次检查,看着他一点点的变化。我心里都会无限的满足。我买了好多书,每天听音乐,讲故事。我甚至想好了他的名字。可是他却不愿意让我做他的妈妈。
纪泽要求解除婚约时,我是崩溃了。可我觉得我自己能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