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安在唱完歌后,又说了一些祝福的话语,也就该轮到两位新人做个最后的总结了。
王大娘不善于表达,所以就让张大爷代替了他们两个人。
张大爷今天精神状况很好,折腾了一早上,依然很精神抖擞,充满了精气神。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礼台中间的位置。一开始他没有说话,慢慢的环顾了四周一圈又一圈。直到觉得眼眶盯得生疼,才闭了闭眼睛,待重新睁开后。他又走回了座位,坐稳了以后,才开了口: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会很长。也可能会前言不搭后语,但都是我的肺腑之言。这将会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大家伙面前唠叨这些了。由于身体原因,我就坐着说了。
我眼前的这些人里面有和我差不多大年纪的,也有我看着长大的娃。娃们又有了后代,一辈接一辈。他们延续了生命,承载了希望。也寄托了我们的期盼。
我今年六十九岁了,这个年纪不上不下。说老了,我总觉得自己还能活个二三十年。说年轻,走路却又上气不接下气,身子骨一天这疼那疼的。回眼看过去,总觉得是梦一场。再看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快要古稀之年了。我这一辈子,先后得妻两位,第一位是听从媒人,顺从爹娘,娶了小我八岁的玉玲。我那个年代,不流行什么情啊爱啊,不敢说,也不懂,羞于表达。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日子,她收拾家里,我在外面干活。也没什么话题。她嫁过来第二年生下了我此生唯一的儿子——铁柱。她生孩子时由于铁柱太大,所以难产了。当时,我在外面,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往出端。那一刻,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第一次吓得腿软了。也在心里发了誓。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她了,得会心疼这个为我生儿育女的婆娘了。说实在的,除了结婚那天,我娘让我转送给她一个钗子。我再也没给她买过什么东西。可是,她由于生铁柱时败坏了身子,一直病病殃殃的。没有精神,家里又要给她看病抓药,又要养娃儿。也就没什么多余的钱送她什么礼物了。那两年,爹娘帮我带孩子。我就白天在地里干活,晚上给私塾打经。终于能余下几个钱,给她在集上买了个耳坠子。她开心的跟个三岁毛孩似的,乐不思蜀。可是当天晚上她却再也撑不住了。握着没有机会带上的耳坠子在我怀里就那么去了。
铁柱两岁没了娘,铁柱三岁我没了娘。铁柱五岁我又没了爹,我二十七岁也没了铁柱。
我生命中前半生与我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就都一个一个离我而去了。世人都说我命硬,铁柱没了后,我变成了一个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无妻无儿女的孤星。
我从二十七岁起,就自己一个人过活。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也没人惦记我,我也不用惦记别人。白天下地里干农活,晚上回到院里喝点小酒。腰包里空了,上镇上打点零工,挣点花销。但也是挣一个子,就花一个子。有病了,磕到了,或者头疼脑热了。一个人喝上点酒,往床上一躺,被子一蒙就闭眼睡觉。醒的过来我就继续生活,醒不过来我也就解脱了。
本以为这往后的日子也就这么过一天算一天了。可是在我38岁那年,我娶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今天的新娘淑芬回到了村子。我心又开始隐隐活了起来。好似有了期盼。
大家伙可能或多或少,跟我年纪相差不多的。都知道一点我和淑芬也就是你们王大娘的事。
我与她相识时,她十二岁,我十七岁。初初见面,我就开始了魔怔。每天脑海里无数遍飘过她的身影。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怎么就搅得我这么的心神难安呢。我当时不知道那是后来人们口中所谓的爱情。但我知道那是心动。我没有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而是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想等她长大,带她回家。我在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的时候,找借口,找理由,偷偷看她,想接近她。想看见她笑,想看见她的眼睛,和嘴角的两个梨涡。
她喜欢树上的小鸟,我就爬树给她把鸟窝端下来。
她喜欢河里的小鱼,我就趴河里一整天给她捉活的送到她的面前。
她喜欢山顶的野花,我就清晨为她爬山去摘带着露珠的野花。
她喜欢摇摇椅,我就开始跟村里的老木匠学了一个多月,给她做了一个……。
就是那种,想给她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只要她看着我笑,听见她甜甜的叫我二狗哥,哪怕再苦再累我都觉得心里像喝了甘泉水一样的透彻舒服。
我算计着她还有三个半月过生日,那天,我和王胖子几个兄弟说,我想送淑芬个镯子,当时胖子几个人都说我疯了,知道一个银镯子得多少钱么?商店里那银镯子一个十多块二十多块。够咱们一个普通人家过几个月了。我说我知道,可是我就想送她,想给她买张叔介绍的,那只光面的,圆圆的,雕花镂空手镯,二十四块钱。张叔已经答应给我留着了。你们帮不帮我,就看这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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