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伸出,突然她脸色大变,瞳孔猛地放大,就见原本闭着眼睛的水云槿突然坐了起来,一把将她的手紧紧攥住,清冷似寒冰凛冽一般的声音传出,“怎么?你以为我死了!”
其实她早就醒了,外面的动静也听在心里,她就是想看看接下来的戏码。
“不…不是…大小姐,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害你的…你千万别来找奴婢……”一时之间她犹如鬼上身,怛然失色,噗地一下子跪在床边胡乱朝着白玉地板上磕着头,一边语无伦次不停地求饶。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死了,又说不是你害的,那到底是谁想让我死呢?”水云槿挑眉看着跪在脚边的丫鬟。
“奴婢…奴婢不知道!求大小姐放过奴婢,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别找奴婢…奴婢每年都会给您烧香的……求您别吓奴婢啊……”她胡乱地磕着头求饶,真的以为是水云槿的鬼魂来找她报仇了。
“我认得你,你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妙香,经常狗仗人势、尖酸刻薄,可没少欺负我,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呢?”
“奴婢错了,奴婢该死…该死……这一切都是夫人默许的,若是夫人真的将您当成大小姐看待,就算给奴婢十个胆也不敢对一品侯府的大小姐放肆,求大小姐明查,千万别怪罪到奴婢身上啊……”
“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母亲不喜欢我,还纵容丫鬟欺负我,简直胡说八道,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为何要这么对我?你一个奴婢竟敢污蔑侯府主母,也不想想你头上有几个脑袋!若是让母亲知道,她定会把你撕碎了喂狗!”
“奴婢句句属实,绝不敢肆意胡说,奴婢还偷偷听到夫人对二小姐说她心里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二小姐,这些年若夫人心里真的有您,您又为何连个丫鬟都不如,若是大小姐还不相信,奴婢还知道您和二小姐在上花轿前夫人就安排人将你们调换了,让您上错花轿好代替二小姐嫁进澜王府,就因为二小姐不想嫁给一个纨绔公子,还特别嘱咐奴婢看好您,只等到今儿一早您…您……到时澜王府受到牵连,奴婢等人自然就平安回到侯府,一切都天衣无缝……”
“又在胡说,母亲哪有这样的胆子敢调换新娘,这可是皇上赐的婚,就算是侯爷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难道他真以为珩王爷和澜王府的都是死人不成,万一事情败露,就不怕皇权无情吗!”
“奴婢没有胡说,起初奴婢也是这么想,可夫人说把您的死归咎在澜王府的头上,还说自会有人来处理,后来奴婢仔细琢磨了番,突然想到出嫁前珩王爷曾来过侯府,还在书房里和侯爷聊了好几个时辰,那时奴婢就明白了,原来珩王爷什么都知道,就是想看澜王府出丑,只是可怜了大小姐您…您死得太冤了……”
水云槿眉眼凝定,清明的眸子渐渐暗沉变得锐利,如她所想,不差一二,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出来的阴谋,把一个年轻生命用来做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是让她疑惑愤恨的是这世上真的有父母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杀了自己的女儿!
她心中无数迷团想从妙香嘴里知道更多的消息,微抿着嘴镇定地继续问:“珩王府和澜王府不仅同为皇室中人,还有表亲的关系在,为何要相互争斗?两道赐婚圣旨都是庄贵妃求来的,珩王为何要违背自己的亲娘?还有侯爷身为朝中重臣,为何要听从珩王的吩咐?这些都说不过去,你还想让我相信你?”
“这也是奴婢不明白的地方,可奴婢最后想着定是因为二小姐的缘故,珩王爷向来对她特别,侯爷和夫人又向来心疼她,自然希望她能坐上珩王妃的位置,日后若珩王登基,那侯爷自然就成了国丈了,至于为何要陷害澜王府,奴婢真的不知……”
水云槿紧紧盯着妙香的后脑,眼睛眨也不眨,一时思绪万千,她自是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黑心侯爷用一个女儿换来日后的荣华富贵自是下得了狠心,他们之间自是鱼水相帮、相互利用,只怕现在外面又有着一场阴谋在等着自己。
原本还很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变得清明,她向来镇定从容,多少年的摸爬打滚经历风雨一路走来,她早就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风雨不倒,而且她很想见识那个皇甫珩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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