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的问题会以更加多的问题出现。
魏摇光虽知道自己下山的目的,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有逃避。
最大的原因是,玄清逸死了。
在那一个接到死讯的夜里,她哭泣了很久,换不回来的不仅是人命还有逝去的时光,她的命运再也没有比那一夜更加艰难的了。
在慢慢淹没上来的哀伤中还有疲倦的愤怒。
不记得在哪里听见有人说过,倚靠仇恨可以走出去但是走不远,仇恨的力量是有限的,人是会疲惫的,所以在到达最终的地方之前她必须要找到其他的东西来支撑自己。
此时此刻,她坐在能够掌握这个国家所有人性命的人的身边,可是她却险些控制不知自己的愤怒,想要冷声责问他那些攻心的话。但是,此时此刻,也有人抬起脚不重不轻地踩在她脚上,微微一侧目里居然有朦胧的透彻感和温柔感。
摇光微微张嘴,轻轻的呼吸之后,下意识地上扬嘴角勾出笑容,眼睛内惊疑不定,她的舌尖颤抖几下,似乎有话要说。
“父皇!儿臣身子一向畏寒,这碗冰清银耳莲子羹恐不能食用了,不若将它送给燕修撰吧,毕竟是一个文臣,与人讲道理的时候比较多,嗓子受难得多,正好可以用来补一补,父皇您看如何?”
长孙十七抢在魏摇光说话之前开了口,他的语气与摇光以往和他相处时完全不同,非常客气,非常冷淡,就算他口中叫着父皇却也听不出来他话语中的敬意,整个人冷冰冰的像一尊玉雕菩萨。
为什么?
摇光心中划过这三个字。
“哼!早膳是谁准备的?”
长孙乾冷哼一声不悦地询问道。
就这样,注意力莫名其妙地被长孙十七吸引走了,魏摇光微微低头,斜着眼看了一下傅惟仁,脚尖动一动,甩开了傅惟仁的压制。
而与此同时,在一边侍候早膳的丽妃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语似黄莺出谷那样清脆婉转动听。
“禀陛下,是臣妾的错!臣妾只是想到最近天干物燥,陛下您每天批阅奏折必是疲倦不已,这才大胆准备了清热止咳的羹。”
她从容的关心的这样解释了,然后转向长孙十七,歉意地俯身行礼说道:“千多万错都是臣妾的错,只要观行殿下您无恙就好,幸好今日早膳臣妾不只准备了一种羹,还有一份红豆薏米粥在火上煨着,臣妾这就着人去端来,还请殿下稍等。”
丽妃的从容应对得到了长孙乾的夸奖。
“丽妃准备的还真是齐全,你起来吧。”
“臣妾遵旨。”
丽妃在宫女的扶持下从地上缓缓起身,继续安静体贴地站在一旁时候皇帝用早膳。
趁宫女去端新的粥时,长孙十七抬手唤来宫女把他手边的冰清银耳莲子羹端到了魏摇光的手边。
“微臣多谢殿下的赏赐!”
摇光顺从地接受了并且恭敬地行礼道谢。
长孙乾挺直腰板端坐在凳子上,面具下露出的嘴巴勾起一个微笑,他疏离淡漠地回她:“燕修撰客气了。”
“你的身子如何了?还是一到冬季就犯吗?”
长孙乾询问道,犹如长孙十七的语气,他的话也听不出关怀之意。
“多谢父皇的关心,儿臣这都是老毛病了,不妨的,一直都吃着药,熬一熬就过去了。”
长孙乾闻言挑了一下眉毛,他扭头看了一眼长孙十七,而后温和的笑了一下,语气带上一些温度继续说:“朕一会儿让孙太医去你府上给你再看看,如果能够早日找到那毒的解药你就不用每年冬天都受此劫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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