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睡了两次。
魏摇光冷汗连乱地醒来时,觉得自己的脖子真是不能要了。
酸疼酸疼的。
还有手心里都是指甲印,一共十个。
她低头瞅了瞅,叹息。
再侧头看看,夏侯明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收回目光,魏摇光打量一下天色。
已经黑了啊。
她一边揉着后颈一边颤巍巍地站起来,拍拍压皱的衣服,拿着折扇轻轻敲了敲夏侯明的后脑勺。
“醒醒啊,天都黑了。”
夏侯明惊醒,看到摇光后立马站起来,不好意思地道,“还请公子饶恕,属下一不小心睡着了。”
“无妨。”魏摇光展开折扇慢悠悠地晃着,“晚饭也别吃了,咱们出去吃,我请客。”
“这?”夏侯明迟疑。
“我是你主子,听我的,走了。”魏摇光捏着折扇率先走了出去,夏侯明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拿上佩剑整理整理衣服,跟上了摇光。
路上遇见了何庸枝。
魏摇光捏着折扇笑眯眯地走过去打招呼,“庸枝,你又去浇花吗?”
何庸枝手里的确提着一个水壶,他看看手里的水壶,笑着回话,“回公子的话,小的倒不是要去浇花,只是这水壶不知道怎么回事,破了一个洞,小的现在要拿去修修。”
摇光低头,借着旁边的灯火,细看了一下,还真有一个洞,就在水壶的肚子上,也不知道谁干的,真是缺德。
“还真是,那庸枝你去修吧,我带着夏侯明出去走走,记得给我留个门。”
“公子您又要出去?天都要黑了。”何庸枝不是很赞同,又没有权利阻止她这么做,只得冲着夏侯明交代,“你要保护好公子,万万不可再发生那次的事情了。”
夏侯明抱拳承诺,“何管家还请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公子的。”
“好,这样小的就稍微放心了。”何庸枝又对魏摇光说,“公子,还请您不要远离夏侯明,他虽是个粗人却也能护住您的周全,小的就在园子里等您回来,公子,您要尽早归来啊。”
“哈哈哈!庸枝,最近你变得越发唠叨了。”摇光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不会出去多久的,园子里就劳烦你多多费心了。”
“公子您严重了。”
“好了,我们就先走了,你去忙自个儿的吧。”
摇光摇着扇子错身走开了,夏侯明紧紧跟在她身后,何庸枝站在原处目送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而后他也转身离开。
夜风很凉,不过对于这个时候的人们来说,还是很惬意的,再过几天天气就会变得燥热起来,这样的时刻是短暂的。
摇光一人当先,手里随意晃着扇子,目光从身边经过的人们与物品上划过,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清风吹起她身后的发丝与发带上的流苏,黑色与红色交织在一起,倒是美得不可方物。
如果你恰好走在她身后,又恰好可以看见她的发丝,一定会怀着感恩万物的心情去欣赏这幅场景,毕竟美人常有,但是灵魂有趣的人不常有。
不会有任何亵玩的想法。
夏侯明正是这样的心情。
他右手握在利剑的剑柄上,黑色的衣袍盖住了剑鞘,整个人安静又内敛。
不一会儿,天色就已经全黑了,街上的行人瞬间减少了很多,家家户户都点上了灯,路过每一个窗口时都能听见里面的声音,鲜活的气息扑面而来,又很快被抛在身后。
魏摇光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温和的微笑,看起来就像是路过每一个生活一样,大度慈悲而无情。
很快,她走进了锦绣街。
夏侯明快走几步跟上摇光,压低嗓音提醒道,“公子,这里是锦绣街,怕是不妥。”
摇光微微摇头,“夏侯明,我们只是经过这里罢了,又不做什么。”
“是。”
夏侯明后退一步,错开距离,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摇光转动着折扇,好整以暇地从锦绣街上走过。
而锦绣街上一派奇异的景象,一半哀伤的白色一半热闹的红色,死亡与宴会开在一处,阴谋以这种不可以避免的情形存在。
真是叫人唏嘘啊。
摇光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嘲讽笑容,从锦绣街前漫步走过,走向前面黑暗的小巷里,最后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夏侯明所指的宅子里。
上面轻叩门扉,梆梆两声后,里面才传来了询问声,“谁?”
警惕性十足啊。
摇光笑笑,看向夏侯明。
“是我,开门。”
听到是夏侯明的声音后,里面才传出了开门的声音。
呼呼啦啦一顿操作后,木门才被拉开一条缝,也不见有人出现,只有一道低低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过来,“你进来吧。”
夏侯明看一眼摇光,拦下了她,自己走在前面。
推门而入,他的心其实一直是提着的,毕竟里面的小鬼一点都不和顺。
他走进去了却没有看到人影,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扭头就看见了他把刀架在摇光脖子上的情景。
“公子!”
魏摇光倒是不见惊慌,面上还是笑哈哈的,就连笑容的弧度都没有改变一点点。
夏侯明一时也搞不懂她要做什么了,只是时刻注意着季桃,准备随时出手救下魏摇光。
“你是谁?”季桃比魏摇光低了一头,但是他出手快动作又狠,一把将摇光拉低,手里的匕首毫不客气地抵在咽喉上,厉声逼问。
“哈哈哈!”摇光轻笑出声,“果然是小鬼,厉害是有了,但是!”
她出手了。
用手里的折扇以更加快速的力量打掉季桃的匕首,然后在季桃还没有看清的时候,折扇就已经在他的咽喉处了,而他则是被摇光完完全全地扣住了。
“看人的本领太差了!”
摇光接上未说完的话。
折扇就像一把刀,要割破他的喉咙。
季桃觉得呼吸都不顺了,他伸出手抓住摇光的手臂开始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