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而言,白玉京的众人,都可谓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前途无量,过的十分充实,各有各的机遇,各有各的缘法。
但在那远在大周之地,被人遗忘的呓语先生,就没有这般好运了,甚至死兆星都在其脑门上,开始闪烁……
大周,歪脖山,夜半时分。
歪脖山到处都是枯死的歪脖树,厚厚的枯叶铺在地上,一伙镖师由远及近,踩在枯叶上沙沙作响。
俗话说得好“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虽说这里算不得官道,但因行脚商,猎户与镖师们长年累月地走,渐渐也便开垦出一条林间小道,虽不甚宽广,也没有碎石子铺路,但胜在安全熟悉。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清风拂过草地,轻轻托起路边的枯叶,穿过两边的密林,树梢上的叶片簌簌低语,格外的渗人。
一个个歪脖枯树,配合夜间的晚风,显得更为怪异……
这伙镖师之中,一个为首的大汉,满脸横肉,眼神沧桑,看起来久经风霜,腰挎两节雌雄钢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看起来相当谨慎,虽是夜晚走镖,但却不显疲惫,一有走神,便伸手抹一鼻子,茶叶末色的鼻烟提神。
此人唤作闻仲,正是这一伙镖师们的领头大伙计,说道此人,那可不简单,在江湖上小有威名,一手钢鞭近三十年的功夫,端是了得。
歪脖山的路十分不好走,寻常镖师来都不敢来,可对于闻仲而言,他却不怕,毕竟在这个世道,还有什么是比饿死还要更可怕的吗?
在闻仲轻车熟路的带领下,拨开面前丛生的荆棘,镖师们见到了一座有些荒废,坐东朝西的古庙横亘在他们眼前。
“下雨了?”
一个镖师摸了摸头顶,大感不妙。
如丝如雾的细雨冲刷着歪脖山,令山间薄雾袅袅,雨打芭蕉淅沥之声像是带着某种自然的韵律,格外衬景。
闻仲皱了皱眉,默默从身后背负着的竹筐中,拿出蓑衣斗笠套上,唏嘘的胡茬上的点点火光也将燃尽,他一口喷出,用脚惗熄。
旋即,他转身看向自己带来的一众趟子手,刚要张口叫人拿木炭生火,却意识到这是一群新兵蛋子。
压根没养成常年翻山越岭的镖师,会在竹筐中放上一些木炭等生活物的习惯,而闻仲又当惯了领头的,早没这个意识。
若不是家中无米,尚有幼儿需养……
闻仲叹了口气,暗想这一干人马杀人是个顶个的杀才,但要是论及在荒野讨食的门道,农村拉条狗都比他们强,只得张口稳定众人的情绪。
“趁现在雨刚下,收集点干柴,砍点茅草。”
此话放出,原本那些个伙计尚且慌乱的心顿时平复下来,不过一个个动起来却极不情愿,看起来每个都很有脾气,不像是一个镖局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