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此间有行人,定会被此氛围吓得心惊胆战,如若森林也有性别,那定然是女人。
因为只有女人,才会白天一副模样,而夜晚又是一副模样,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判若两人。
夜悄悄,风瑟瑟。
这般时刻,便连山间的鸟兽也该歇息,困觉了。
但有一个人还没睡,他非但不曾睡觉,一双眸子还透着精光,只身坐在石块之上,手握毛笔作画,膝间捧着一幅晚间红枫之景。
倘若有衙门官兵在这,这人恐怕必然会挨上一脚,被怒斥道晚上也敢独身于山野,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
但在这片地界,敢这么对他的人不多,只因他叫陈箫。
七步山四安县,县令之子陈箫,一人一只笔,可称得上大宋才子之名。
其画作之妙,更是得享画仙之名,只因其画中,都带有一丝飘渺的仙韵,被称之为画谪仙,与画圣,画魔,共称三绝。
常常为一副画而久久不曾归家,而今亦是如此。
“啪嗒。”树枝断裂开来,陈箫登时寻声望去,眉头轻皱,似是在埋怨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扰了他的画。
手轻轻按在腰间,那是好友赠予他的名剑,墨染碧歌。
剑身上刻有一副名画,那是他的自画像,飘渺如同仙人,这是他生平最为得意之作。
好在不过虚惊一场,想来是林间鸟兽飞过罢了。
如此想着,陈箫却隐隐听到红枫林中,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声呼救,不像是风声传来的错觉,细细听去,好似一女子落难,无助的哭求。
茫茫夜色怎有女子的呼唤声?
有些许时日,未曾夜间漫步了,怎么今日的景色,这般让人觉得渗人?
陈箫眉头紧皱,早知如此便和好友同游了,那样还能有几分雅性。
不过片刻,陈箫的眉头便舒展开来,没有多想,毕竟这也是自己从小,便经常来过的地方。
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怎得像是求救声,陈箫一只手扶住剑柄,以防意外发生,收起还未完成的画作,便昂首缓步,向着声音的来处探寻而去。
深夜的红枫林甚是诡异,晚风吹拂树稍和地上的落叶,迷人眼睛,陈箫微眯双眼,深入林间,随着不断的靠近,声响也愈来愈近。
就着月光,陈箫剥开红枫枝叶,看清了前方的景象,那是一个半卧在林间的女子,衣服大敞,眉目含情,楚楚可怜,尽显狼狈之色。
身上的大红衣衫,像是被人撕扯的衣衫不整,露出大片雪白,两座莹莹雪山,被红霞半遮。
此番景象,让陈箫都不由咽了咽唾沫,那女子似是扭到了脚踝,痛的楚楚可怜。
“公子~奴家扭到脚了,能救救奴家吗?”
“我怕~”
“抱歉姑娘,在下并非故意如此……”
陈箫下意识抬袖遮面,毕竟仍是未成家的男儿郎,这幅画面对他有相当大的冲击。
但随即回过神来,又是一愣,为何深夜林间,会有一名如此绝色的女子,衣冠不整的出现在此地,遭了响马?
不可能,如果是遭了这事,这人怎会如此完整无缺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