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抬到夙罂指定的一间房里,夙罂只让四个丫环进去,其余人等一律被拒之门外。
甘夜也跟着他们到了门外,却被拒不能入内。刚才,甘夜虽只是站在旁边,却也看清楚了,平南王世子祈文彬伤得比他还重。倘若是在燕国,受了那么重的伤,那是必死无疑。更何况,平南王世子还中了毒。甘夜因为身上从小带有胎疾,请遍了名医也治不好,所以,自己也有研习医术。他的医术在燕国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像祈文彬这样的伤,他治不了。
薜宝珠看着夙罂关上门,想上前拍门,却被萧玉涵给拉开了。她看了萧玉涵一眼,恨恨地,突然转身,跑步去找自己的外公夙幽。
夙幽一早就在北幽阁里练习太极拳,而昨晚的老者玄影子已经不知何时走了。
薜宝珠见到外公就“噼哩啪啦”投诉了一番:“外公外公,您知道夙罂那小丫头在做什么吗?那平南王世子伤重快死了,还中了毒,她还让人将他抬进我们罂花谷。为了收取高昂的医药费,她竟敢让人将无药可医之人抬进来。外公快去阻止她,免得表妹坏了罂花谷的名声。”
薜宝珠说了一大堆,才发现外公听了之后,根本就无动于衷,还依然在打太极。
“外公——”
夙幽不悦道:“你不知道罂罂是少谷主吗?外公的罂花令都传给她了,她早就是名副其实的谷主。她做什么事,自有她的主张,你瞎嚷嚷什么?她要是不能治,她会让人进来吗?你人都这么大了,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你自己才疏学浅,不学无术,就以为天才之人都像你这般?你资质平庸也就算了,难道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懂吗?”
这些年来,夙幽早就将自己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了罂罂。夙幽从未见过象罂罂那样聪明的女娃娃。犹其是从八岁那年开始,罂罂就象突然开了智一样,他的本事早就被小丫头挖空了。相反,小丫头不知打哪学了不少新的医药知识,又自己开创了什么“外科手术”,竟敢拿人体开刀,开膛破肚都从无失手。
他亲眼目睹了小丫头的开刀之术。倘若不是打小亲手将小丫头养大,他都要以为小丫头的脑袋在八岁那一年被人给调换了。从她八岁起到现在十四岁,足足六年间,夙幽早就有了一个认知。那小丫头的医术毒术远远超越了他。除了医术毒术之外,在别的方面,也一样超越了他。
最难得的是,小丫头人品过硬,是他在这世间最信得过之人。无论何事,交给她,他最放心。
所以,将罂花谷交给夙罂,他是太放心了!没有什么比得上能找到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人品是上上之选的衣钵传人更让象夙幽这样拥有一身本事的人更加心身愉悦。不然,那臭老头玄影子也不会在今天也像个老赖一般,将自己的令牌也赖给了罂罂。明明是他的衣钵传人,接了他的令牌,那家伙连一张老脸也不要了,非得把令牌塞给了罂罂。
薜宝珠没想到外公这么冷淡:“可是,外公,那人真的快死了,我把了一下他的脉。那种程度的伤,是治不了的。我可以肯定,那人过不了今晚。”
薜宝珠的娘亲夙然也是夙幽的女儿,薜宝珠的医术是跟自己的娘亲夙然学的。她的医术虽谈不上十分精堪,但和一般的大夫相比,她的医术还是稍胜一筹的。所以,这一般的病况,能不能医治,她还是懂的。
可惜的是,她不懂夙罂。
夙幽一点也不着急:“罂罂若说能治,那就能治。你安静些,到别处玩去吧。你别来吵我,也别去碍着罂罂。”
“外公——”薜宝珠没想到外公理都不理她。
外公这是中了什么邪?连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薜宝珠虽然妒忌夙罂,但她此刻的着急也是真心的。见外公完全不想理会她,想了想,她放弃了外公,去找二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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