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拿起图纸又认真的看了一遍,放下,看了看宝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道:“宝玉啊,你看了半天,还不如咱们家的下人,你没发现林丫头画出的这图纸和我坐的这些不同嘛。”
又看着黛玉的脸说:“林丫头,这图纸是你画的,决定权在你,这位木匠是咱们家用的,你完全可以放心的交给他,他定会做的出来。”
黛玉从刚刚那木匠的眼神中,已经看到了他的真诚,而且贾母能让他进入后院来看自己绘图,说明他的技术也是过硬的,自己做这个并没想着挣钱,只是想尽尽自己对贾母的孝心。
她点了点头笑道:“外祖母,您决定就好,我画这个,就是最近看到您坐的硬椅子不舒服,才想到前几日看到的那种,也不知道做出来能不能合您的意。”
那木匠在地上“砰砰砰”的对着贾母磕着头,大声发誓道:“我郑成,生是贾府的奴才,生是贾府的鬼,定当拿着林姑娘的图纸,将此家具做出来呈给老祖宗。”
又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对着黛玉的方向磕了几个头道:“林姑娘您绘制出来的家具,深深的吸引着我,这绘图是我平生看到的最完整,最详细,我最渴望制作出来的家具,您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黛玉看着贾母对自己眨了眨眼,斜着身子幅了半幅:“郑木匠快起来吧,如果你能按我的意思做出来,外祖母坐的高兴了就好。”
贾母一心想看看这个从来都不爱说大话的小丫头画出的东西到底能做成什么成品,也说:“郑木匠,叫你来,就是看你能不能看懂我这外孙女在画什么,既然你这么希望亲手制作,你就放心的去做吧,需要什么东西,直接让鸳鸯帮你提供。”
转头又对一个打扮的非常得体的老妈妈说:“赖妈妈,辛苦你一会儿吩咐你儿媳妇召集一些闲散丫鬟们去鸭舍捡些鸭绒,收集好了直接送给郑木匠就好。”
黛玉这才注意到被红学家们一致赞赏的赖妈妈,只见她穿着上好的丝绸衣服,头发梳的油光锃亮,几支不显眼的别致发钗交织在发根上,脸上几道深深的皱纹显得饱经风霜。
她几步走上前对着几人笑了笑,看了看写着用料的纸:“不辛苦,一句话的事情而已,不过咱们家就是有上千只鸭子,也难凑到姑娘所写的5斤鸭绒啊,那东西飘的很,一斤少说也有一大袋子。”
黛玉听罢恍然大悟,心中暗暗的责怪自己不够细心,赶紧补救:“赖妈妈说的是,还是您了解的多,鸭绒、鹅绒都可以,但一定不能用鸡绒,如果咱们家里的不够,能不能让赖总管让采卖们去庄子里找佃户们收集,一斤给上一串钱,也算是辛苦费。赖妈妈、外祖母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赖妈妈何等精明,怎么也不会作主答应,转头对贾母笑道:“老祖宗,老奴也是第一次听说鸭子的绒毛还可以用,您看要不要按林姑娘的说法吩咐下去。”
黛玉恳求道:“外祖母,其实棉花也能当填充物,但是坐的时间久了就变硬了,听书里说鸭绒当填充物后,夏天了在外面晒晒就会蓬松,做出来的这家具也是为了您冬天使起来舒服,您看!”
宝玉一直是黛玉的脑残粉,虽然心里并没有勾勒出黛玉图中的椅子造型,但不妨碍他帮忙:“外祖母,你们女人家整天呆在后院,不了解底层人民,庄户人家谁家都会喂几只家禽补贴家用,如果知道这鸭绒还能挣钱,肯定会多喂几只,无形中还增加了穷苦人民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一直拿着图纸激动万分的郑成木匠眼睛一亮,也连声符合道:“宝二爷竟然有这样的慈悲心,这些活完全可以让小孩子们去做,还能挣到钱,确实是为我们穷人家多了一项创收的来源,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