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找宁家帮忙,这是一个问题。徐永只管提问,不管回答,秦东升犹豫不决,只好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芳姐扔下这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芳姐怎么说?”徐永问道。
“我妈说,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秦东升叹了口气,“在你面前,我总觉得自己是小孩,你好像跟我爸妈是同龄人。”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徐永不再纠结大人物之间的事,继续和张德柱谈销售蘑菇的安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张德柱皱了皱眉,看向大队部门口。汤宇辰的身影很快出现,他满脸怒气,正要质问张德柱,一眼看到了徐永。
“张德柱,怪不得你们这样慢待我,原来是徐永来了。”
“不好意思,汤总,这边的事马上谈完,我正准备亲自接待您。”张德柱是个场面人,不想彻底得罪汤宇辰。
汤宇辰冷笑一声:“算了吧,我一个小人物,承担不起村长大人的亲自接待。”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徐永不知道朱新茂为什么又把汤宇辰派过来,蘑菇的事情已经谈完,干脆去矿泉水厂建设现场看看。
昨天来得太晚,今天早上又匆匆忙忙,徐永没来得及关注矿泉水厂。等他走到聚源果汁圈的那块地旁边,立刻被朱新茂的大手笔震撼。
青灰色的围墙已起了大半,河水蜿蜒流过,为巨大的厂区带来灵动和生机。厂房依山而建,道道泉水汇聚成池,被严密保护起来,立上了“水源重地”的牌子。
看厂区的规模,没有几百万投资根本拿不下来,更别说那些进口的昂贵设备。朱新茂不是缺钱吗?怎么忽然大方起来了?
看到徐永脸上的惊诧表情,汤宇辰忍不住哈哈大笑:“徐永,没想到吧,朱新茂缺钱,又拿出一半股份卖给了京华啤酒,资金和主要施工人员都是他们的,我也是受京华啤酒王总所托,才来甲峪村主持大局的!”
徐永这才明白,为什么张德柱慢待汤宇辰了,这家伙没用甲峪村的人,而是把建厂工程都交给了京华啤酒的关系户!
“姓汤的,你还真特码的贱!”一股热血直冲脑顶门,徐永直接开骂。
“渔阳二中的学生就这素质?出口成脏,你仔细看看,这些工程,甲峪村的人能干得了吗?我是为他们好,别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挨了骂的汤宇辰冷笑一声,立刻反唇相讥。
“运土搬沙子总能干吧?这些是我们之前就说好的,协议才签了几天,你们就扔在了脑后,我看你们的工程是干到头了!”徐永大怒,快步向汤宇辰走去。
在甲峪村跟徐永发生冲突,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汤宇辰掉头就跑,很快钻进了一群工人中间:“徐永,我严肃地劝你,大人的事,你一个孩子少跟着掺和!”
徐永想追过去动手,被张德柱一把拉住:“算了,大永,我跟村里人商量过,建矿泉水厂太难,我们就不掺和了。汤宇辰现在有恃无恐,最好别得罪他。”
“扯淡!我饶不了这孙子!”徐永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先给罗师爷打了电话,告诉他京华啤酒入股矿泉水厂的事。
罗东岭勃然大怒,立刻联系朱新茂。
“姓朱的,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要把股份转让给京华啤酒?”
“老罗,你听我说,矿泉水厂的股份不是我转让的。燕京农业是聚源果汁的股东,他们和京华啤酒都是国资企业,开个会就把这件事定下来了,我一个老农民,没有办法呀!”朱新茂急忙解释。
“你糊弄傻子呢?就算你挡不住京华啤酒入股,总得告诉我一声吧?我看你就是穷疯了,有奶便是娘!”罗东岭继续怒骂朱新茂。
“我没糊弄你,不信你就去问京华啤酒的王总。”朱新茂继续辩解。
“我宁可饿死也不会去找姓王的,朱新茂,照你这么折腾,聚源果汁早晚会倒闭!”暴怒之下,罗东岭开始诅咒聚源果汁的命运。
朱新茂苦笑一声:“老罗,说实话吧,如果没有徐永,我根本不会到甲峪村投资建矿泉水厂。既然之前答应他,我一定要把厂子建起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罗东岭直接挂断了电话,对他而言,眼下有两条路,一是跟京华啤酒死磕,二是干脆把之前拿到的矿泉水厂股份卖掉,赚一笔再说。这两条路各有利弊,选哪条都不甘心。
电话铃响起,罗东岭拿起听筒,里面传出朱新茂的声音:“老罗,听我一句劝,别跟京华啤酒死磕,王总跟渔阳县一把手关系不错,你又归人家管,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罗东岭再次挂断电话,怒火在胸头燃烧。渔阳县两位主要领导,老秦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干部,能干、兢兢业业,发展却受限,前段时间差点被调走。而那位一把手,则是前几年从燕京城空降过来的,他更看重燕京农业、京华啤酒,倒也在意料之中。不过,你作为渔阳的领头人,就这么看不起本地的企业?
想了又想,罗东岭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