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汽车驶入双河村。徐永赫然发现,姐姐带着石文亮还在路边等候。离开燕京城时,徐永借用杭菲的大哥大,给姐姐打去电话,却没想到,姐姐竟带人等他们回来。
不等杭菲把车停稳,徐永已经推门而出:“姐,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我又没等你!进环姑姑,欢迎回家,杭菲,辛苦你了。”徐静把弟弟扔在一旁,热情地和曹进环、杭菲打招呼。
“哈哈,我的大徐总,我是土生土长的双河村人,回自己家,还用得着你欢迎?”曹进环心情大好,笑声在安静地夜色里传出很远。
聊了几句,曹进环打了个哈欠:“今天太晚了,先回去睡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徐静扫了一眼弟弟,徐永微微点头,示意一切很顺利。徐静暗暗松了口气,请杭菲开车送曹进环回家。
曹八爷刚刚下班没多久,得知徐永去接宝贝闺女回来,老两口谁也没有睡觉,听到汽车的动静,快步走到院外。
“爸、妈,我又回来了,你们烦不烦?”曹进环扑到妈妈怀里,情绪忽然有点失控。
“傻孩子,这里是你的家,想回来就回来,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我们怎么会烦你?”妈妈拍着曹进环的后背,轻声安慰。
徐永和曹八爷打了个招呼,和杭菲驾车离开,三分钟后,抵达东山脚下。在没有封顶的房子里,徐永和徐静说了这次去全民大学的经历,谈到曹进环的态度,姐弟二人都很庆幸。
不是每个大学生都愿意回乡创业的,见识过都市繁华,再去直面农村的闭塞落后,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姐弟二人聊了半个小时,然后各自回房间休息。徐永和石文亮来到简易工棚前,发现贾欣婷还在和杭菲说话。
“菲姐,你们怎么没回去休息?”徐永有点动容。
“你不发话,谁敢回去休息?再说,这么晚了,回家不打扰叔叔婶子睡觉?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凑合一宿。”杭菲一句话,让石文亮忙活半天。他先下了东侧小山,然后消毒上了中间的小山,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回来,里面是两套崭新的铺盖。
“大永,你给欣婷、菲姐铺一下,我先回去了。”给美女铺床的机会,石文亮自然要留给徐永,他在房间外点起了艾草,然后迅速下山。
徐永心中一阵感慨,忽然想起一句诗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贾欣婷、杭菲在秋风中等自己回来,这份情义,真是一辈子也还不完。
感慨之后,徐永先给杭菲铺床,却被一把推出了门。
“去帮小婷吧,我不用你。”杭菲脸有点发烧,幸好灯光昏暗,身边的人多半看不出来。
徐永帮贾欣婷铺好床,道了声晚安,回到了自己常住的房间。被褥很干净,散发着阳光的味道,洗漱之后,徐永拥被而眠,感觉自己被幸福紧紧包裹住,踏实无比。
一觉睡到大天亮,徐永再醒来时,已经早上六点多了。他急忙下床,没等出门,已听到外面传来的爽朗笑声。
“进环姑姑,这么早?”徐永推门而出,热情地和曹进环打招呼。
“我习惯早起,这里越来越漂亮了,我很喜欢来看风景。”曹进环指了指四周。
一道长长的篱笆墙把五座小山环抱在其中,又移栽了很多花草,秋风带来阵阵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如果没有乡亲们,就没有这道篱笆墙。放心吧,我们会让双河村成为小康村、致富村,让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徐永很感慨,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乡亲们的浓浓情意。
“我记住这句话了,从今天开始,五年之内,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同意在山河农贸干一辈子。如果你做不到,徐永,我会离开山河农贸,去城市里寻找我的归宿。”曹进环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没问题,进环姑姑,你肯定会在山河农贸干一辈子。不过,这不妨碍你进城,用不了五年,我们就会进军燕京城,在那里打下一片大大的基业!”徐永指点江山,豪情万丈。
谈好了约定,曹进环很快进入工作状态,她向中间的小山喊话,请徐静下山谈事。
几人又来到没封顶的房间里,徐永急忙把曹进环的决定告诉姐姐。没等徐静说话,曹进环皱了皱眉:“徐总、大永,先别高兴。昨晚我想过了,蒋斌不会善罢甘休,他如果出手,肯定是动用媒体给我们添堵!”
“媒体比较麻烦,用好了是很大的帮助,用不好会出天大的问题。”徐永连连点头。
“交税的事,我听我爸说过,有人替咱们把关了。剩下最大的漏洞,就是收鸡蛋。我们给几十家客户送货,却没有一个鸡蛋是自产的,这种事落在有心人手里,就会非常麻烦。”曹进环望了望已经开始排队的乡亲们,无奈摇头。
曹进环的话提醒了徐永,万一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山河农贸就很被动。
“严防死守!亮子,你找几个人,守在进村的每条路上,一旦有陌生人,搞清楚从哪儿来的,有问题及时回来送信!”徐永把这个重任交给了石文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