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徐永一眼看过去,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人,杭家老三颤颤巍巍地站在中间,神情木然,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
“杭菲是吧?劝劝你三叔,没事别在渔阳县城乱逛。”暴军向屋里指了指,“刚才你们都看到了,是他们先动手的,我正当防卫。”
先出脚再打服,好一个正当防卫!徐永挑起大拇指:“暴老师,您真厉害,我想跟您学……”
“算你识相,那几个人不禁打,我正想再找一个能扛的对手。”受伤的暴军还有心情开玩笑,徐永却被吓了一跳,暴老师不会打顺了手,连自己一起揍吧?
“走吧,我和杭老三商量过了,这里的损失他们赔偿。我受伤的医药费、杭菲的误工费、大永的跑腿费都由他来出。”暴军慢慢走出会议室,招呼徐永、杭菲离开。
“三叔,暴老师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有没有意见?”杭菲临走不忘在杭老三的伤口上撒把盐,语气里没有关心,只有嘲讽。
“我特码……听暴老师的,明天把赔偿送过来。”杭家老三变得很乖,手里的水果刀没有给他任何勇气。
“二叔和四叔走了,等你们凑到一起,不会不认账吧?”杭菲继续问道。
“这样的货色,来几个我打几个!杭老三,不服让杭菲传个话给我,时间地点任你们选,我奉陪到底!”暴军霸气十足,吓得杭家老三连连摆手。
会议室的门再次关闭,徐永、杭菲一左一右,陪着暴军离开了渔阳宾馆。
“暴老师,您太厉害了,现在就教我练散打吧。”徐永的热血被点燃。
“你以为我是铁人?我受伤了,赶紧送我去医院。”暴军瞬间变得虚弱,看样子受伤不轻,“那些人太怂,不然的话,今晚倒下的就是我。”
车是现成的,杭菲找来秦胖子,开车送暴军去医院。杭菲想跟着去,却被暴军一口拒绝,只好和妈妈留在山河农贸投资部,苦等他们回来。
渔阳医院急诊室,医生一边忙着给暴军清理伤口、缝针,一边抱怨:“怎么又是你?刚消停一个月,又跟人打架,你到底是不是老师?”
“我当然是老师,有人欺负我学生的女朋友,没办法,我只能反击。”暴军顺口找了个理由,吓了徐永一跳。
“你的学生才多大,就有女朋友了?你不管他,还帮他打架?”医生跟暴军很熟,继续不停地抱怨。
“大永,你们出去,我和医生有话要说。”暴军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挥手让徐永、秦胖子离开。
渔阳医院停车场,徐永忍不住问秦胖子:“老秦,你听说过我老师吗?他好像很有名。”
“我听说过暴君,但不知道他在渔阳二中当老师。暴君在渔阳县城很有名气,一是因为他能打,二是因为他很仗义,每次出手都是路见不平,从来不为自己的事跟别人打架。怎么说呢,他就像一个古代的君王,只是对敌人残暴,对自己人特别好。”秦胖子解释了“暴君”这个外号的来历,脸上写满了尊重。
怪不得暴老师能留在渔阳二中任教,不是他保密工作做得好,而是他充满了正义感,是一个除暴安良的“侠客”。
“老秦,你觉得张老师知不知道暴老师的真实身份?”徐永有点吃不准。
“真实身份?我觉得老师才是暴君的真实身份。”秦胖子说的很有道理,谁能想到,一个精瘦的体育老师会是凶名在外的“暴君”?
半个小时后,处理完了伤口,暴军走出急诊室,招呼徐永一起回学校。秦胖子想跟着,被暴军拒绝,理由是,闲杂人等不许进渔阳二中。
秦胖子被彻底鄙视,只好悻悻离开,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回山河农贸投资部。
“老师,你太厉害了,竟然有那么大的名气。”徐永忍不住拍个马屁。
暴军冷哼一声:“扯淡,那算什么名气!我只是看不惯他们太嚣张。替我保密啊,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我饶不了你。我去办公室凑合一晚上,你回宿舍吧,太晚了,明天还要军训。”
徐永把暴军送进体育办公室,替他支起行军床,铺好垫子才离开。这一天过得太曲折,回想起来,像做梦一样。
回到宿舍,刘小伟正在和周环吹牛,两人眉飞色舞,一见徐永进门,立刻闭上了嘴。
徐永懒得理他们,一头扎在床上,整理这一天的得失。入学考试第一,这是意料中的事。魁梧的杨教官被赶走,来了更难缠的杨渊,军训结束后,她要和自己比试。本以为自己要被狠狠修理一顿,结果又意外认识了暴老师。
如果没有暴老师,杭菲多半还被困在渔阳宾馆,不知道会不会因此丢了工作。该死的杭家土狗,等自己学会了散打,饶不了他们!
晚上九点,熄灯铃声响起,宿舍里一片黑暗。刘小伟还想继续说话,被徐永吼了一嗓子,只好闭嘴睡觉。
一阵尖利的哨声惊醒了徐永的美梦,“集合!马上集合!”宿舍楼外传来杨渊的喊声。
不是吧?大早上吹哨集合?这里不是军营,是渔阳二中,还有很多没军训的年级。徐永一边抱怨,一边快速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