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柱家的门果然没插、没锁,徐永轻轻推开,大步而入。
“是徐永吧?来,咱爷儿俩喝两杯,酒我早就烫好了!”张德柱的声音响起,里面有一丝得意。
这老家伙真够能装的!徐永心中暗笑,大夏天的还要烫酒,你咋不上天呢?
“张叔,您应该知道我是干啥来的,先办正事,再喝酒唠嗑。”徐永没有进屋。
“那头猪在甲峪村,张连旺早走了,找不到正主,也没啥正事!”张德柱继续故弄玄虚,摆出一副高人的模样。
“这次没想打倒张连旺,我在渔阳二中要待三年,有的是功夫和他斗!既然那头猪在,就先杀猪!张叔,听说您是杀猪好手,怎么样?让我见识见识?”徐永似乎有点不相信张德柱的名头。
“哈哈,上午你躲在门外,跟着小婷进门的那小子也不瘦,胖人斗肥猪,不是挺好的吗?走吧,我带你去找张连春,没有我,你们不可能找到他!”张德柱趿拉着鞋出门,穿着长袖上衣,手所在袖子里,像是隐藏着什么东西。
深沉的暗夜里,张德柱在前,徐永在后,两人在甲峪村中穿行,仿佛一对催命的修罗。
“看到那家了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张连春就在那里。”张德柱指向一所普普通通的房子。
“黑灯瞎火的,张连春在里面干啥呢?”徐永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问了一句。
“你说呢?哈哈,那家的男人长期在外面打工,张连春怕女人寂寞,时不时过去陪她聊聊天。”张德柱一脸坏笑。
“这就是你们的村长?真恶心!”徐永怒骂一句。
“甲峪村最恶心的人,就是张连春,你以为他的村长是咋来的?还不是靠他老婆……嘿嘿,陪张连旺聊天聊来的!”张德柱继续揭秘,搞得徐永一阵阵反胃。
“别废话了,叫门,我们把张连春揪出来!”徐永挥了挥手,不想再听那些破烂事。
“小永,你还是太嫩,这种事咋能叫门呢?我给你指一条明路,顺着这条路,就能把他们堵在屋里!”张德柱更加得意,带着徐永绕到房后。
院墙外堆起一个小土包,仿佛一个梯子,踩着土包,一迈腿就能坐到墙头上。
“张叔,你不会也来过吧?”徐永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胡说八道,别看我孤身一人,可看不上那样的货色!”张德柱急忙否认。
“出手吧,张叔,我给你把风。你说了,我还是太嫩,这种事,我没把握。”徐永并不向前,反倒后退两步。
“就知道你会耍花样!哈哈,我早有准备!”张德柱掏出一个黑布口袋,套在脑袋上,眼睛、鼻子处早就挖了孔,看上去极为滑稽。
“在外面等我,我早就看张连春不顺眼了!特码的,这次趁着你们在,一定要把他整下去!”张德柱迈步上墙,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张叔,你就这么肯定,我能帮你整掉张连春?”徐永忽然冒出一句。
“那当然了,你能扳倒朱大地,当然也能整掉张连春!嘿嘿,如果我当上村长,老贾想包哪片山,我都给他办成!”张德柱坐在墙头上,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这老家伙真狡猾,竟然瞄准了村长的位置!怪不得能养出张龙这样的儿子!徐永心中感慨,不再说话,看着张德柱慢慢爬进后院。
徐永转到大门外,隐在黑暗里,仔细听着院里的动静。
秦胖子扑了个空,大队部里没有人。老刘向远处指了指:“这位兄弟,那就是张连春家,你去找他吧,我回去了!”
“合作愉快,老刘。”秦胖子很讲礼貌,临别不忘了和老刘客气。
“合作……愉快,兄弟。你们小心一点,说不定拆老贾房子的人,也在张连旺家!”老刘忍不住提醒这个出手阔绰的年轻人。
“我找的就是他们!”秦胖子挥了挥手,一群人直扑张连春家。
此时,张连春家乱七八糟。朱哥带着一帮人,抽烟喝酒,把客厅弄得乌烟瘴气。
朱哥本命朱大志,是朱大地的本家兄弟。大哥折进去了,这让他又断了一条财路。听说消息后,愤怒的朱哥立刻联系上张连旺,希望他出手搭救朱大地。
张连旺连连叹气,明白地告诉朱大志,朱大地的案子是上面督办的,没得改了,至少进去十年。他已经尽力了,否则,不知道要牵连出多少人!张连旺言下之意,要不是他从中协调,说不定会顺藤摸瓜,牵连到朱大志身上。
“都怪那个该死的贾林!他犯了错误,被开除后不思悔改,厚着脸皮跑到双河村求徐永出手。他们不讲规矩,搞偷拍那一套,这才害了你大哥!”说到最后,张连旺矛头直指贾林、徐永,摆明了让朱大志出手报复。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贾林在双河村,他的家却在甲峪村!盛怒之下,朱大志带着兄弟们趁夜出手,拆墙砸房,狠狠搞了一通破坏。
干了坏事,朱大志直奔张连春家,说是奉命而来,要在他家休息。朱大志打定主意要把张连春拉下水,看着门外十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张连春只好把他们让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