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没事,正忙着开垦荒山、备课呢,有事弟子服其劳,我闲着没事,就替他跑一趟。”徐永看出了贾林的焦急,急忙解释几句。
“没事就好!我能猜到你的来意,既然如此,陪我喝两杯,喝完我跟你细聊。”贾林看似憨厚,其实是个聪明人,他不愿在妻子、闺女面前说徐国瑞的事,把话题岔到喝酒上。
贾欣婷给徐永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这酒五十多度,千万别喝醉了!”
徐永点了点头,举起酒杯:“贾叔,谢谢您曾经对我爸的关照,这杯酒,我敬您。”
轻轻碰了一下杯,徐永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贾林拍了一下桌子:“好!不愧是国瑞的儿子,我就喜欢痛快人!”
同样干了一杯酒,贾林长长吐出一口酒气:“下午那个叫张臻奇的小子,就是张连旺的儿子。最近知道小婷考上了渔阳二中,总是来烦我们。那小子有一副好皮囊,可惜的是,我知道他爹是个什么德性,绝不可能把闺女嫁给他!”
贾欣婷脸上一红:“爸!我还没上初一,都什么年代了,还讲那些老封建!”贾欣婷知道爸爸要和徐永说事,借这个机会,似乎害了羞,拉起妈妈就走。
“哈哈哈,我的傻闺女,在你这个年纪,我不知跑了你姥爷家多少次!”贾林大笑起来。
等到妻子、闺女进了屋,贾林的笑容消失,叹了口气:“小永,你爸的事,难办呀!”
贾林已经猜出了徐永的来意,干脆把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脑端出来。
徐国瑞调到甲峪小学后,和贾林同事过一年多,对他很照顾。徐国瑞很清高,不太合群,后来忽然有流言蜚语传出来,他竟然愤然辞职而去,让贾林惋惜了很久。
贾林是个有心人,默默地观察一阵,发现这件事受益最大的人就是张连旺,他被评上了优秀,干得风生水起。几年后,张连旺调到了其他小学做副校长,然后一路高升,现在已经当上了石关中学校长,据说很有可能会调到渔阳二中去。
至于那对违心作证的母女,女儿没上高中,早早辍学回家,十八岁就嫁人生子,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那个死咬着不放,陷害徐国瑞的女人得了一场大病,日子过得很惨,就住在甲峪村。
“张连旺有权有势,那个老女人又病又穷,每天疯疯癫癫的,根本没法打交道。她闺女倒是懂几分道理,据说曾和人提起过这件事,后悔得直哭。”贾林摇头叹息,一脸愁容。
看来解决问题的关键,在那个爸爸曾经照顾过的女学生身上。徐永转念间,决定今晚先去看看那个陷害了爸爸的老女人。
“贾叔,谢谢你的指点。我爸就要到平头中学代课了,我不能让他蒙冤教课。不管事情多难办,我都要替他翻案!”徐永先道谢,然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样的,行不行也要试试!张臻奇走的时候,提到的那个大哥,是个混了几年社会的混子,万一他回来了,找你打架,事情还有点麻烦!”贾林又发起愁来,“这样吧,你住我家来,有我在,就算张连旺来了,也不敢把你咋样!”
“谢谢贾叔!我还是到学校去住,我看了,您的那个门房不错,我住在那里最方便。”徐永婉拒了贾林的邀请。
徐永另有心思,得知张连旺有权有势,他不想连累贾林一家人。
贾林好说歹说也没有劝住,又聊了几句,徐永拿了钥匙,返回学校。刚走出门几米远,身后传来贾欣婷的轻呼声:“等等,这个给你!”
说话间,贾欣婷递过一根光滑结实的木棍:“你喝酒了,拄着点儿!嗯,还能防身……”
徐永差点笑出声来,眼前的这个女孩,真是个妙人。害怕有人报复自己,还给了自己一根棍子防身。
结果棍子,徐永轻挥几下:“谢谢你,欣婷,我走了。”
贾欣婷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院子,把大门紧紧关上。
徐永拄着棍子,踏着月光向学校走去。夜色下,虫鸣不断,令人多了一丝烦躁。
不管怎么样,抵达甲峪的第一天收获很大。意外收获了贾叔一家人的友谊,教训了仇人的儿子,又找到了一些为爸爸伸冤翻案的线索,有了这样的好开端,说不定这次进山真的能得偿所愿!
一边想一边走,很快来到甲峪小学门口,徐永抬眼看时,忽然发现几道人影背朝着他,在大门前晃动。徐永动作又轻又快,急忙躲到阴影里。
“小奇,那小子咋还不回来?要我说,干脆去贾林家掏他去!我就不信,贾林肯砸了自己的饭碗去帮一个外人!”声音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张臻奇的声音响起:“那可不行,大哥,你知道我的心思,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人之前,不许你动那个臭看门的!”
徐永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禽兽,才十五六岁就满脑子破事!既然你们来了,今天晚上,我要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