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车上午被儿子骑走,下午又被闺女骑回来,孙桂英皱了皱眉,难道小永把包山合同的事告诉了小静?
徐静把山地车推进大门停好,快步冲过来:“妈,合同呢,让我看看!”
“谁告诉的你签了合同?是不是小永?”孙桂英质问起来。
眼看妈妈生了气,徐静不好把张海供出去,只好拿弟弟顶缸:“小永去渔阳县城,正好碰到了我。我软硬兼施,把这个好消息从他嘴里挖出来了!”
“你不好好上班,跑回来干什么?”孙桂英脸色不佳。
徐静咬了咬嘴唇:“妈,我要辞职回来养鸡!”
“不行!村东的山还都荒着,怎么养鸡?盖鸡舍、买小鸡、买饲料哪样都得花钱,你辞职了,钱从哪里来?”
“妈,我想好了,我要去办贷款!这几天我打听过了,现在县里有政策,鼓励搞养殖,我能贷款两万块!”徐静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胡闹!你贷那么多款,养鸡赔了咋办?”孙桂英大怒,脸色铁青。
看到妈妈的样子,徐静吓了一跳:“妈,您别着急,刚从医院出来,心脏病别犯了!”
“犯了心脏病正好!死了省心!你多大了,干啥事都要想清楚了!我不同意贷款,也不同意你现在就辞职!”孙桂英手捂心口,吼出了自己的意见。
徐静不敢再说,把身子扭过去,眼圈瞬间红了。徐国瑞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劝妻子,还是该劝女儿,急得不停搓手。
一阵铃声响起,张海推着车出现在大门口,徐国瑞趁机脱身,快步迎上去:“张老师,你怎么来了?”
“嗯,我送小永回来。”张海没有说谎,徐永的确是他带回来的,“他去了山上,让我到家里坐一会,那个,徐叔叔,方便吗?”
没等徐国瑞说话,徐静抢过话头:“不方便,张老师,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去还车。”
张海有点尴尬,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徐国瑞眼睛瞪起来:“徐静,啥时候家里你做主了?张老师大老远来了,好歹也要吃点饭再走,哪有现在让他回去的?张老师,别听她的,跟我进屋喝水。”
徐国瑞把张海拉进屋,倒了两杯水:“张老师,先解解渴。小静,给张老师沏茶!”
“不用,不用!”张海连连摆手,气氛凝滞,徐静明显在和家里生气,哪能让她给自己沏茶?
“快去沏茶!反了你了!”徐国瑞假装发怒,又瞪了徐静一眼。
徐静去厨房烧水,孙桂英勉强跟张海打了个招呼,回了自己房间。猛蹬十几公里,张海确实很渴,一口气把水喝光,接下来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徐国瑞心中一动,眼前的张老师,能不能劝劝自己的闺女?
单涛、石文武各自回去拉人,山上只剩下了徐永。放眼望去,周围一共有五座小山,高的过百米,矮的几十米,连成一片。满山荒草荆棘,想要开垦出来,是个大工程。
比较现实的方法是,先清理出一块空地,平整地面,盖好鸡舍,然后再慢慢收拾。麻烦就麻烦在,性急的姐姐能等得了吗?
徐永有点犯愁,怎么才能说服姐姐呢?这是个大问题!
想不出答案,徐永干脆抡起镰刀开始割草。山上的草和地里的草迥然不同,地里的草很脆很软,山上的草却很韧很硬,中间还夹杂着荆棘,非常难割。
一毛钱一天,真的能找来人吗?徐永有点怀疑。
山上土太薄,没有高树,割了一阵,徐永被晒得头晕眼花。站起来喘口气,没等气喘匀,单涛带着几个同学跑了回来。
“大永,我回来了,听说你需要帮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好兄弟!”
徐永点了点头:“各位兄弟,多谢了!等养了鸡,我请你们吃鸡蛋,随便造!”
同学们自带镰刀,开始割草。人多好办事,不到半小时,就割出二十多平米的一块空地。
“太热,歇会儿吧!涛子,你去买点冰棍、汽水过来!”徐永掏钱,单涛快步下山。
几人坐在草堆上聊天。
“大永,你们真的要养鸡?我家养过,很难的,一场鸡瘟死了一大半,赔了上百块。”一个叫曹林的同学提醒。
“真的要养,我买书了,准备好好学学,回头再去你家跟叔叔、婶子取取经,应该没问题。”徐永肯定的回答。
“黄鼠狼也是个问题!大永,我跟你说,我家原来养了十几只鸡,一天晚上忘了关鸡笼门,全被黄鼠狼咬死了!该死的黄鼠狼最损了,吃不了也要全部咬死!”另一个同学说道。
“嗯,是得想办法对付黄鼠狼。”徐永点了点头。
“水也是个问题……”
你一言我一语,这些半大小子讨论得很认真,仿佛养鸡是自家的事。十五分钟后,单涛拎着一个袋子跑了回来。
“兄弟们,吃冰棍、喝汽水!跟着大永,不会亏待你们!”单涛一边发冰棍汽水,一边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