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武带路,很快来到一个破败的院子外。
“这就是石文亮家,他比咱们大一岁,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身体不好,管不了他。初一没上完,他就辍学了,整天瞎混。”石文武轻声介绍。
徐永叹了口气,难怪石文亮记恨李校长。这样的家庭条件,能攒五块钱剪个中意的头发不容易,还没来得及嘚瑟,就被一剪子剪坏,搁谁身上受得了?
“他昨天去砸李校长家大门,被我揍了一顿,我答应赔他五块钱。叫他出来,把钱给他!”
石文武扯着嗓子喊起来:“小亮子,你给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喊了几声,石文亮光着膀子走出院门。
“石文武,你帮外人欺负本村人是不是?”石文亮直接质问起来。
“少废话,大永收拾你,还用得着我帮忙?说吧,昨天是不是去砸人家大门了?”石文武眼睛一瞪,“答应你的五块钱,现在就给你,再去骚扰李校长,我揍不死你!”
石文武掏出五块钱,拍在石文亮手里。
“徐永,你说话算话,我佩服你!李丰收家以后我不再去了。不过,我不去,不代表别人不去。李丰收那个老家伙,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提起李校长,石文亮依然很气愤。
“李校长脾气急了点,却是为了你们好。他辛辛苦苦几十年,劳心受累,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回报。石文亮,替我传个话,以后谁再敢去给他捣乱,就是跟我徐永过不去!告诉那些混蛋,不服气就干一场,我徐永奉陪!”
石文亮撒腿就跑:“姓徐的,我这就去跟他们说,至于他们听不听,那就不是我的事了!有种的话,你就在这儿等着!”
单涛、石文武看向徐永,让着他拿主意。
“等着他们,不行的话,今晚就干一场,省得我不在时,他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这个节骨眼上,当然不能退缩,徐永毫不犹豫做了决定。
石文武找来三根棍子,倚在墙边,三兄弟并肩而立,静静地等着石文亮找人回来。
在夜色里乱蹿的石文亮很不顺利,连找了三个人,一听说要跟徐永、石文武打架,直接拒绝。光拒绝也就罢了,还要跟在石文亮身后,等着看热闹。
“你们就这么怕徐永?还是不是爷们儿?”石文亮气得要炸肺,大声质问起来。
“你不怕徐永,为啥来找我们?又不是没跟他们三兄弟打过架,既然打不过,还凑上去干啥?再说了,他考了全县第一,就要去渔阳二中了,现在把他打伤,乡里饶不了我们!”
找了一大圈,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出手,石文亮只好灰溜溜地回家。
猛跑一阵,把看热闹的家伙甩在身后。距离家门不到二十米,石文亮赫然发现,徐永三人静静地守在自家门口,正借着月色打量他。
“我特码……你们……这么晚了还没睡?”石文亮吓得腿软,磕磕巴巴地问了个白痴问题。
“你不回来,我们哪敢睡?石文亮,你叫的人呢?难道你要学吕布,跟我们兄弟一挑三?”徐永冷笑一声,向石文亮走去。
“姓徐的,我跟你拼了!”石文亮把心一横,挥拳就打。
徐永侧身躲开,回了一拳,重重砸在石文亮脸上。石文亮应声倒地,嘴角流出血来。
“是你先动手的,石文亮,你服不服?”
“我不服,你们三个打我一个,胜了也不光彩!”石文亮嘴很硬。
徐永冷哼一声:“昨晚怎么说?我一个人对你们三个,挨打的也是你!我还是那句话,告诉那些混蛋,别再去骚扰李校长,不服气就干一场,我奉陪到底!”
单涛、石文武拎着棍子走过来,石文亮顿时怂了。
“别动手,我服了,再也不去李校长家捣乱了,我认识的人我会一一通知到。徐永,我混得不好,他们不一定听我的。”
“谁去我收拾谁!”扔下这句话,徐永快步离去,单涛、石文武从身边跑过,尘土扬起又落下,石文亮一动不动,任由尘土落在身上。
见三兄弟跑没了影,石文亮爬起来,跑进院子,把窄小破旧的木门关上。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石文亮推门进屋,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小亮,你干啥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没事,妈,有朋友找我干点儿活,刚干完。”石文亮扯了一句慌。
“别跟那些臭小子瞎混,妈一个人把你拉扯大不容易……”熟悉的唠叨又开了头。
“妈,真没事,是双河村徐永找我,他求我帮忙,您看,还给了我五块钱。”石文亮打开灯,掏出钱晃了晃。
“真的吗?徐永也有事求到我们头上?小亮,你要能和徐永交上朋友,妈就放心了。他以后出息了,随便拉你一把,你就能挣钱养家娶媳妇……”
“知道了,妈!”石文亮关上灯,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躺在炕上,叹了口气,“我倒想和徐永交朋友,可惜他多半看不起我。”
回去的路上,徐永把妈妈住院的事说了,让两个死党帮忙照看着家里。单涛、石文武满口答应,问了几句病情,听说没什么事,这才放了心。
一边走,徐永一边把眼前的事梳理了一遍。
妈妈的病情最重要,明天就出会诊结果了,希望没事。
包山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实,养鸡大计,越早开始越好,抢占先机很重要。明天去渔阳县城,要买几本养鸡相关的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