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河村单姓、曹姓居多,姓徐的只有徐永一家。村长叫曹玉文,脾气很大,责任心强,对人热情似火,很受村民的拥戴。
徐国瑞有点尴尬,确实没想起来给村长报喜,这下倒好,人家找上门了。
屋子里的人齐刷刷站起来,早就盼着和村长见面的徐永第一个打招呼:“村长好,我是徐永。”
“废话,我还是不知道你叫徐永?喊什么村长,按辈分来,管我叫三爷!”村长一点都不见外,根本不跟这位“新科状元”客气。
徐国瑞等人纷纷打招呼,村长挥了挥手:“国瑞、桂英,你们两口子不容易呀,给咱村培养出一个状元!国瑞,我早就说你行,没事多和村里人走动走动,别太清高了。”
村长辈分大、威望高,说话很直,徐国瑞却欣然接受。
“三叔,您说得对,我回头和大伙打成一片……”
“小永,考得好!成绩比若曦那丫头还好,回头我引见你们认识。她也在渔阳二中,该上初二了。”村长是曹若曦的爷爷,提起宝贝孙女,村长很得意。
“谢谢三爷,我在渔阳县城见过若曦姐了。”想起和曹若曦见面的情景,那个精灵般的女孩在徐永脑海里开始不断跳跃。
“哈哈,她在城里,上学比你早一年,其实比你小三天,是你妹妹!”县城里一般六周岁上学,而农村则七周岁上学,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政策,也没有印象什么时候又拉齐了上学年龄。徐永恍然大悟,原来曹若曦是自己学姐兼妹妹。
村长被让到上座,先干了一杯酒,又夹了几口菜,然后筷子一撂,摸向裤兜,掏出一叠钱,全是新票,总共一百块。村长哈哈一笑:“小永,这次给双河村争了光,也给我曹玉文挣了脸,这一百块拿着,买几个本慢慢用。”
这份礼有点重,徐国瑞急忙摆手:“三叔,这可不行,怎么能收您的钱?”
村长脸一沉:“放屁,我的钱凭什么不收?于私来说,我是你三叔、是小永的三爷。于公来说,我是村长,你是村民,不听我的,你要反天?”
长辈的派头摆出来了,让徐国瑞没话说。徐永几步来到村长身旁,恭恭敬敬倒了一杯酒:“三爷,我正好有点事想求您,您如果答应了,什么都听您的。”
“哦?说吧,能办的我一定给你办!”村长喝了一口酒,拍着胸脯承诺。
“我们想包村东的荒山。”徐永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包荒山?那些山啥用没有,土太薄,种不了果树,水上不去,种不了庄稼!”村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们养鸡。”徐永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养鸡大计。
“养鸡?谁养?”村长更加疑惑,徐国瑞就是个书生,根本养不了鸡。
“我们三家一起养。”徐永指了指在座的人。
村长看向徐国瑞两口子:“国瑞、桂英,你们真的要养鸡?”
换一个场合,徐永脑袋上免不了又挨几下狠的,在今天的“庆功宴”上,徐国瑞、孙桂英却不好动手。
孙桂英扫了徐永一眼,自己的儿子这段时间像脱胎换骨一样,既然他提过几次养鸡的事,不如先答应下来。
没等孙桂英说话,徐静抢过话头:“对,三爷,我们就是要养鸡,养很多很多鸡!我在县城上班时发现,城里人喜欢吃土鸡蛋、走地鸡!养鸡能致富,说不定还能带着乡亲们一起致富。到时候,大伙都念您的好!”
徐静几句话,说得村长哈哈大笑:“好!既然你们想干事业,我一定支持。没用的荒山,什么包不包的,拿去用,想用多久用多久!”
徐永暗叫不好,村长一片好心,这样却不牢靠。不签合同,不交钱,以后万一发生什么变动,根本说不清楚!
“谢谢三爷,村里的山我们不能白用,一定要给钱,签合同,不然您不好和村里交待。”徐永的话让村长一愣,随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就你小子鬼机灵!怪不得能考全县第一!行,按你说的来,每年租金一……百块!租期十年!”
村长随口说了个数字,吓了孙桂英一跳,几座荒山要交一千块,这也太亏了吧?
“三爷,租金没问题,我们要租五十年,签合同,按手印、盖村里公章那种。”徐永的气魄很大,现在是荒山,好好建设几年,就是聚宝盆,必须把这些事落实了才放心。
五千块的大事,村长不再看徐永,盯着徐国瑞几个大人,光喝酒不说话,等着他们表态。
徐国瑞的书生意气上来了,根本受不了这样的目光:“三叔,就按小永说的,五十年,每年一百块!”
单涛的爸爸单中福、石文武的爸爸石元杰对视一眼,各自点头,这当口,不能落了国瑞大哥的面子!
单中福点了点头:“三叔,我们商量过,就按小永说的,五十年,每年一百块!”
石元杰刚要说话,村长一摆手:“没你的事,你是沙坨村的,不能来我们双河村包山!”
石元杰嘿嘿一笑:“您说得对,我只出钱,不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