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的目的,是什么?”特尔特奥再次向菲雷问道。自从遇见菲雷之后,他发现自己就变得什么都不懂了。其实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曾经得到过鱼人先知的指引,相信自己的使命。他也一样无法理解菲雷的占星术。
本来在他的印象中,占星术是预见未来的力量。可是菲雷的力量却明显没有那么简单。他似乎不止可以看见未来,甚至还知晓过去!
那种感觉就像是,菲雷有一双眼睛,时间与空间的存在在这双眼睛之下都失去了意义。
特尔特奥甚至觉得,菲雷是全知的。
而菲雷也理所当然地清楚特尔特奥对自己的看法。他当然无法全知,可他也不想向特尔特奥解释什么。对他来说,如果特尔特奥会因此对自己产生足够的敬畏之心,那对于计划的展开也是有益处的。
于是,菲雷便神秘地笑了笑,说道:“乔鲁诺的目的嘛,这个到也难说。”
一直注意着菲雷的特尔特奥发现,这个男人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之意。
菲雷继续说道:“至于她为什么不肯展露自己的力量,则与我们面前的绯红铠甲有关。”
他挥手洒下点点星光,落在了面前的绯红铠甲之上。感受到不同于乔鲁诺的力量侵入,绯红铠甲立刻自发运转力量抵抗了起来。绯红色的能量顺着铠甲上的纹路不断流转,很快便化解了菲雷的力量。
“哪怕是我,也没办法把自己的力量侵入这件绯红铠甲之中。这当然不是我的力量不足,也不是方法不当,而是单纯的能力不足。”菲雷拿起了旁边的“法神魔杖”,对斯诺与特尔特奥解释道,
“你们也都见识过了,哪怕是已经被那亡灵法师种下了力量印记的法神魔杖,我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就可以破解,夺取主权。可是,这绯红铠甲则完全不同……”
菲雷严肃了起来,“这件由乔鲁诺花费了数年时间,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的魔导器已经远远超出了当今的时代!
把它称为来自未来的魔导器也不为过。更确切地来说,这件绯红铠甲已经超出了魔导器的范畴,它更像是另一种生命。”
特尔特奥与斯诺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神中,他们都看出了彼此的震惊与迷茫。
来自未来?不是魔导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件铠甲在此阻挡住了我们,同样也限制了其主人乔鲁诺。”菲雷继续道,“这是一件未完成品!
在锻造完成之前,哪怕是身为锻造者的乔鲁诺也无法完全让其认主!
乔鲁诺为了与绯红铠甲完全融为一体,一直压制着自己的修炼。事实上,她从来没有认真修炼过!
如今她修炼到十一级,只不过是顺其自然的结果而已。她并不是来不及修炼灵魂之环,而是故意不去修炼而已。”
菲雷再次拿出了生命古树的种子,喃喃道:“怎么让一颗树发芽?当然要加点肥料再浇上水。传说中孕育了一切生命的生命古树,想要让它起死回生,当然需要这世界上最好的肥料。”
他看向绯红铠甲,目光仿佛透过了铠甲看到了乔鲁诺的身体,“世界第一的天才,集中了世界的灵性所诞生的身体。不正是最合适的肥料吗?
乔鲁诺,我相信你不会就这样放弃自己的目标。哪怕面临死亡,你也会拼命的压制自己蠢蠢欲动的天赋力量吧!
就是这样,就这样好了,我等的就是那一刻。我会抓住那一丝稍纵即逝的机会,把你的身体从这副无坚不摧的铠甲中拉出来!!!”
亡灵法师萨尔的灵魂之环第六层之中。
萨尔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嘲讽之色,只剩下了如坚冰一般的平静。
原本濒临崩溃的灵魂之环自发的恢复,重新稳定。萨尔的脚下凝聚出一片青草地,他迈开脚步,坚定的向远处的乔鲁诺走去。
他的身后浮现出一片完整的世界景象,一道道世界之力蔓延出来,没有任何留手地向乔鲁诺压制而去。
而乔鲁诺则一边压制着自己体内蠢蠢欲动的力量,一边施展着刚刚从萨尔身上学来的全新力量。
在乔鲁诺深厚的灵魂之力支持下,“烬魂歌”那无处不在的压力不断变幻着扭曲着,以极其巧妙的方式引导着世界之力相互湮灭。若有突破了防守的力量,则会被乔鲁诺身边不断旋转的“噬魂镰刀”切断,消散成虚无。
乔鲁诺是幸运的,正是因为此处是萨尔的灵魂之环内部,所以他才无法完全展开手脚肆无忌惮地使用领域的力量攻击乔鲁诺。刚刚才濒临崩溃的灵魂之环已经到了极限。
而乔鲁诺又是不幸的,领域力量再怎么弱小也要远远超过乔鲁诺那不过只有十一级强度的灵魂之力。
萨尔活过了悠久了岁月,所拥有的战斗经验远不是乔鲁诺可以比拟的。他控制着领域之力,巧妙的避开了乔鲁诺的每一处防守,无比精确地攻击在了她的灵魂形体之上。
为了保证散开乔鲁诺的防守,突破的力量并不强大,对乔鲁诺来说,一次攻击只是像是一记重拳一样的伤害。
可是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萨尔宛如机器一样无情,他不再把面前的红发少女当成后辈,而是当成了可以与自己对等的敌人来对待。他的攻击之中没有一丝浮躁的气息,没有任何贪功冒进,只有稳扎稳打。
一记又一记如重拳一样的力量攻击在乔鲁诺身上,仿佛无穷无尽。领域的力量切切实实地深入了她的灵魂形体内部,使其意识深处生出了无尽的撕裂的痛楚。
乔鲁诺展现出了坚定不移的意志,一边承受着灵魂深处撕裂的痛楚,一边坚定不移的压制着灵魂深处的力量,还要全神贯注地抵挡着萨尔那密不透风地攻击。
就这样,她的灵魂形体再次开始了破碎,那是即将崩溃的征兆。
这是一场没有胜势的战斗,只是纯粹的单方面碾压。
死亡的阴影逐渐蔓延上乔鲁诺的心头。可是她却依然不肯放松对体内力量的压制。
相比于失去绯红铠甲,她宁愿死亡!
绝境之中,乔鲁诺唯一能做的,只剩下了等待奇迹。
或许是偶然,又或许是命中注定。
一直等待着的乔鲁诺突然感受到了熟悉的灵魂链接,那是方成身上的绯红铠甲碎片。
乔鲁诺瞪大了眼睛。她看到,在萨尔身后的领域之内,在一座座矿脉交界的地方,有一处银白色液体聚集而成的湖泊中心。
方成就在那里。
“方成!你怎么会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