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书笑了,把这一页折起来,谁不是此山中的糊涂客?
双福问道:“小主,陈才人真的会去请罪吗?”
薛兰书摇了摇头:“她不会,她觉得太妃娘娘会罚她。”
“太妃娘娘不会罚她吗?她确实冒犯了。”
薛兰书笑了:“太妃娘娘,最是心软。”
那人,不过是个小姑娘,眼睛透着温软干净,谁见了都会欢喜的,也难怪夜同尘喜欢。
比如陈才人一事,她如果现在去请罪,太妃娘娘一定会当做不知道。但是如果到了明天请安的时候,陈才人被揭出来,那太妃娘娘就算是再心软,也会略施小惩。
可是陈才人不敢去,犯了错的人都心虚,陈才人不知唐宓性子如何,她怕唐宓罚她。
第二日清晨,众人请完安说闲话,薛才人咳了两声。
这两声咳嗽吸引了唐宓的目光,她看向薛兰书,问道:“昨日里送给你的药,你可用了?”
薛兰书答非所问:“回娘娘,那药极好,一闻便是上好的,臣妾多谢娘娘赐药。”
唐宓疑惑:“你没有吃啊?我吃了就不咳嗽了。”
薛兰书道:“臣妾原本感激不尽,只是…”
“只是什么?”唐宓问。
薛兰书似乎有些为难,看了陈才人一眼,陈才人心惊肉跳。
“陈才人,你说。”唐宓看到了薛兰书和陈才人的眼神交流。
陈才人心虚地要命:“臣妾…我…”
唐宓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起来:“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
声音里倒没有几分威严,只是规劝的感觉。
最终陈才人还是顶不住众人目光的逼视,说出了始末。
唐宓沉默了半晌,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药瓶子碎了而已,她也并没有觉得威严有受到什么挑衅。
事实上,唐宓并不觉得自己有威严。
只是听说那药挺珍贵的,有些可惜,心里想着等待会儿再从自己的那份儿里分给薛兰书一些吧。
而下面坐着的嫔妃已经有人幸灾乐祸了。
张紫琴看出唐宓的为难,起身提醒了一句:“娘娘,不如罚陈才人跪一会儿吧。”
陈才人怨恨地看向张紫琴,张紫琴心里叹了口气,怕是要遭陈才人记恨了。
陈才人也是糊涂,王才人前车之鉴还在呢,太妃娘娘不会罚重,但是惊动了皇上,就不是跪一会儿这么简单了。
果然,唐宓纠结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就…罚陈才人跪两刻钟吧。”
两刻钟,半个时辰的一半儿,这可是轻的不能再轻了,罚跪,最少也得半个时辰吧?哪里有用刻钟算的?
陈才人也觉得两刻钟不多,可不代表她想跪。
她觉得,跪在月弥宫前,任她们人来人往地看,是一种耻辱。
于是,陈才人在心里把唐宓,张紫琴以及陷害她的薛兰书都记上仇了。
唐宓第一次处置嫔妃,心里总归是有点儿别扭,总觉得自己越俎代庖似的。
过了一会儿,便让嫔妃各自回去了。
嫔妃们起身出去,果然看见陈才人跪着,心里对唐宓的敬重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