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齐云看着眼前这个梳着新妇髻,一身新装的许乘月,脑海中蓦然想起昨夜自己的失态顿时有些僵硬和尴尬。虽然他很快便恢复了平日里的神色,但还是被身边的飞凌羽看了出来。见飞凌羽看了自己一眼且嘴角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楼齐云心中知道她必定是在腹诽自己的虚伪和克制。
沈延冰眼神之中瞥到二人的眉目神色,面色稍有不解之意,楼齐云见这一幕被他瞧见更加尴尬只好微微示意沈延冰不用介意。沈延冰见状便不再在意,只是把目光转向秦雪初身上。
梅晨雨抬手示意秦雪初和许乘月起身上前,因为请安之后需要敬茶,一旁的侍女已经将热茶准备好。许乘月接过茶盏先向秦夫人行礼敬茶,秦夫人连忙伸手扶起她并象征性饮了口茶,又掏出一只饰盒将一只玉镯给了许乘月。
那镯子秦雪初是见过的,颇为珍贵一直被秦夫人珍藏至今。如今送给许乘月也算是表达了对这门亲事、对这个‘媳妇’的满意和重视。
许乘月谢过之后有给秦晋远敬茶,秦晋远点头饮茶也给了红包作为见面礼。许乘月敬茶之后退回原位,这便是轮到秦雪初给许苍桦夫妇敬茶。秦雪初上前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盏,朝着许苍桦微微行礼。
“岳父大人,请喝茶!”秦雪初言语恭敬并没有异样神色,只不过却许苍桦却久久没有结果茶盏。
茶盏热烫,秦雪初渐渐觉得手中传来疼痛却只好端着茶盏保持着现状一动不动。梅晨雨见状不忍心,给许苍桦使了个眼色却没有得到回应,正想开口却听见许苍桦开了口。
“雪初,这杯茶我暂时还不想喝,你先端着。我有些话要问你,等问完了再喝也不迟。”说着又偏头看了看秦晋远,“亲家公,你说如此可好?”
秦晋远淡淡脸色,道:“无妨,就让雪初端一会便是了。”秦夫人闻言心疼却又不好在人前反驳秦晋远,只好暗自心疼秦雪初。
秦雪初心中冷笑,面上却自若回答:“不知岳父有何事想要问雪初?”
许苍桦面色严肃,并没有丝毫笑意,淡淡地道:“昨夜是你和乘月的新婚之夜,不知道小婿你究竟是对这门婚事有什么意见还是有什么要事,以至于深夜才回到王府?”
许乘月闻言心中一惊:秦雪初果然在自己离开去见楼齐云之后也离开了王府!
许苍桦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却并没有人出声质疑他的问话,见众人皆是一副等待自己回答的神色,秦雪初轻笑一声:“这桩婚事是圣上御赐,是江湖和朝堂的联姻,自然是珠联璧合的好婚事,雪初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的,王爷应该知道这桩婚事本来是轮不到雪初头上的,是我任性偏要后来居之越过长兄来做这郡马的,既是毛遂自荐,又何来不满之见?”
众人无不听出秦雪初言语之中的敷衍和应对语气,只听许苍桦冷笑一声,又道:“既然如此,看来昨日是什么重要之事竟然比新婚还要重要?”
“重不重要倒是不一定,只不过雪初也是身不由己,难道王爷不知道吗?”秦雪初应对自若、毫不畏惧。
秦晋远皱眉,昨日之事他和许苍桦私下也商议过,若是果真如他们心中所料,今日许苍桦必然不会轻饶秦雪初。若是另有隐情,又会是何事才会让秦雪初敢如此反诘许苍桦?
一旁的沈烈鸣此时是以水叔的身份出现,因此也不便多说什么。既然许苍桦还不知道自己就是沈烈鸣,那么说明沈延冲还没有和许苍桦见面,或者见面却没有把此时告诉他。
虽不知沈延冲为何没有把此事告诉许苍桦,但是如今显然秦雪初之事更加让人生疑。昨日有人提出质疑说秦雪初是有人易容冒充,自己虽然站得远 但也看得出当时的秦雪初的确没有易容,沈延青所给的判定无误。
但正如认同沈延青心中所震惊疑惑,沈烈鸣心中同样知道正因为那个秦雪初没有易容,才更加证明了她不是那个秦雪初!所以,他很清楚许苍桦和秦晋远心中的震惊和顾忌,也明白今日许苍桦必然要追究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苍桦本是质问秦雪初,却没想到秦雪初似乎有备而来反问自己。原本还有些顾及秦晋远的面子所以并没有太给秦雪初难堪,如今被秦雪初如此反问心中大怒,于是便起身踱步到秦雪初面前,冷笑一声道:“既然知道是身不由己,就不该想着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他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否则也不会接近他,但是接近他等于害了他,更是害了你自己,这个道理你不是应该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