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她能够放心把郦澜君交托的人只有玄乾,不仅仅因为玄乾为人忠直没有那么多复杂心思,更因为她发现玄乾是喜欢着郦澜君的。
这样的话,玄乾应该是愿意照顾郦澜君余生的。当秦雪初和他们说了来意之后,郦澜君没有答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玄乾。而玄乾却依然如往常一般只会遵从秦雪初的指示。
“玄乾,我上次在月湖镇和你说的话是算数的。”那一晚她如魔怔了一般疯言疯语,告诉玄乾他从今以后都不必再听从她的命令,也无需再保护郦澜君。
现在她已经做了最后的决定,让自己任性的自私了一回。待她死后不管正武王和楼齐云之间的谈判是否能够圆满,她都不放心让郦澜君留在此处,因为还有秦炼雪。
自从上次分别之后秦炼雪便失去了消息,不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放弃了她的计划心灰意冷,还是蛰伏在某处等待郦澜君的现身。所以,她一定要让玄乾在她死后带走郦澜君。
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
玄乾却没有顺着她的话回答,只是平静地道:“我会带她走,离开这里,躲开秦炼雪。”
“玄乾,你可以——”你可以离开的,可以不用再搭进去自己的下半辈子的。
“我自愿的,你不必说了。”散落的鬓发微微遮住了他的脸,让秦雪初看不出玄乾的表情。
听到他这么说,秦雪初也就不再多言。既然玄乾是因为喜欢郦澜君才自愿留在她身边的,那也就再好不过了。
秦雪初靠在柱子上遐想着刚才与玄乾和郦澜君相谈的场景,心里不禁觉得也算是了了一桩遗愿。
楼齐云原本与秦雪初迎面碰上还觉得她似乎气色更加苍白,正想问问她如何却见她停下了脚步看了自己一眼就径自在一旁出神了。
“又在担心沈延庭?”楼齐云看她不做声,出言打破沉寂。
秦雪初微微摇了摇头,一脸正经地道:“我在想以后你会不会成为新朝驸马?”
果然看到楼齐云面色一变,恶狠狠状的瞪着自己。
“行了,别装了。是老虎还是兔子你我心里清楚得很!”明明是心性纯善之人,却偏偏总是冷漠以对,让人以为他只可远观而不可近交。
“许乘月是个麻烦,如果她再这般放肆无礼,我会亲自把她送出北高楼。”楼齐云已经习惯了秦雪初对他的态度。
有一种人,你们非亲非故但是却总是能够一下子就戳到你的软肋,让你毫无反击之力。所谓的上辈子的孽债这辈子偿还,大概就是楼齐云对秦雪初的感觉吧。
秦雪初耸耸肩:“她缠上的是你,留在这里也是为了你,你若嫌她烦只管丢出去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按捺住心中郁结,知道不能把许乘月就这样丢出去。她不比梅言立,就算派人送回去恐怕也没那么轻易顺从,心里只能叹气。
想到刚才秦雪初的神色,楼齐云又道:“你是在担心自己撑不过这段时间了?”
说起正事秦雪初也收起了玩笑之色,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在想过几日便是延庭的生辰了,你能帮我操办一下吗?我想给他过一次生辰。”
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和凌羽。必定让你和他一起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辰,让他一辈子也忘不掉和你一起过的这个生辰。”
楼齐云太了解秦雪初的意思:此生也只有这一次是她能够陪在沈延庭身边过生辰了。
一辈子,可惜沈延庭的一辈子也就只有半年了。这不仅仅是秦雪初陪沈延庭度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也是沈延庭自己的最后一个生辰。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