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昨夜,她不禁奇怪为什么其他人都不知所踪,偏偏自己会出现在延庭他们的落脚处呢?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其他人在何处?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秦雪初一连抛出三个问题。
沈延庭伸手从炉火上端下一个小罐子,散发出好闻的香味。打开之后又拿起桌子上的陶碗倒了两小碗汤汤水水的东西。沈延庭将其中一只碗推到秦雪初面前。
秦雪初看了看,是一碗半透明的液体,不知是茶还是药,不由得疑惑的看向沈延庭。
沈延庭微微颔首,道:“我煮的药茶,尝尝看。”
秦雪初捧起碗喝了一口,很是清香,完全没有草药的冲味儿,更像是花茶一般的口感。
她喝着热茶,听沈延庭说道:“昨夜蓝火教的人来接许无闲他们,正好碰到了北高楼的人正好也想‘请’你们回去做客。你知道的,蓝火教和北高楼一直是互相忌惮不会轻易交手的,所以蓝火教带走了他们想要带有的人,北高楼带走了他们想要带走的人。玄乾从北高楼的人手里把你带回来了,送回到我这就去送那老妇人了。”说罢,又看了看她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了,蓝火教用了婆罗烟,剂量没控制好,下多了。”
原来是婆罗烟,难怪连沈延冰都没有察觉。
“那我们得去找其他人,我们去北高楼吧!”秦雪初放心不下众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北高楼要带走他们,毕竟他们原本就是打算去北高楼的。
如今沈延庭已经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秦雪初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
“你不必着急,北高楼不会伤害他们的,不必急着去,等玄乾回来后我们一起去。”沈延庭不紧不慢,从容地道。
秦雪初想了想也觉得等玄乾回来比较好,便点了点头:“那我在此处等上几日,等玄乾回来再做打算。”
沈延庭笑了笑,那笑容让秦雪初有些晃眼,好像总觉得眼前的沈延庭大不同于往日却又说不出什么。
是感觉!是的,是他给秦雪初的感觉不一样了。
以前的沈延庭总是淡然而冷静,从容不迫的对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但是今天的沈延庭很温暖,很自如。似乎并没有很刻意的掩饰自己的心绪和表情。
“延庭,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别说话,先听我说,如何?”他的笑容很暖,让原本有些不安的秦雪初安静下来,而原本想借此机会表露心意的话却被沈延庭截了话茬。
“你说吧。”经过最近的这些事情以后,秦雪初才明白珍惜眼前人是有多么的重要。
可笑自己之前竟然因为一时的魔怔差点抛下一切离开这里,离开了延庭。离开虽然是逃离,但是她怎么能丢下沈延庭!
她不能,更不愿,因为她早已将心意托付于他。
沈延庭直视着秦雪初,口中轻吐出一字一句:“我本以为此生注定短寿,所以不曾打算将这些话说于你听。可是如今既然我的身体已经恢复,我不想再辜负时光,辜负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是澜青也好,还是雪初也罢,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与你携手,生死相随。”
一句句真情挚语,让秦雪初再也无法紧绷着已经濒临决断的心弦。
如果不是因为沈延庭和她都是难以高寿之人,都是随时都可能命丧于病痛或毒药之人,这些话、这些心意,早就应该互相表露出来了。
如今在这大漠相逢,不想再顾忌其他,不想再辜负心意,只想若是能够守住一天,那也是死而无憾了。
秦雪初心中情思波动,虽然清秋散的毒性让她颇感不适,但是此刻心中的感动和温暖又岂是区区清秋散能够阻碍?
她要告诉他,告诉他她的心意,告诉他她愿意与他共守白头,哪怕自己可能等不到白头之寿。
“我也——”话未说完却见眼前得沈延庭面色突白,整个人在发抖,渐渐的只看见他的嘴角流淌出鲜红色的血液,一道道鲜红的血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染红了沈延庭洁白无尘的白衣。
“延庭!你怎么了!”秦雪初大骇想要伸手去扶住沈延庭却发现手中根本摸不到任何实物。
眼前的沈延庭开始渐渐的模糊,化作黑白相交的模糊影子,秦雪初感觉全身发冷不知道如何面对,竟没发现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延庭——!”伴随着自己的一声大喊,他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秦雪初蓦地听见一个人的声音——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