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延青和沈公子他们真的——?”说不出口那个字,怕说出来就再也改变不了事实。
“你不是都听见了么,他们二人已经死了。”苏晚晚的义父——白虎堂堂主傅白臣缓缓开口,他知道苏晚晚单纯善良,但事实就是事实。
苏晚晚瘫坐在床上,她明白了。不管如何她和大家的立场都是对立的。不论她是否真的做了什么伤害大家的事情,蓝火教和朝廷是一定会做的。而她,只能冷眼旁观无法阻止。
“死了,真的死了。”苏晚晚觉得心里堵的很,不仅仅是因为沈延青和沈越沣之死,还因为对自己的怀疑和质问。
她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从一开始通过采青大会接近秦府,到借用苏晚晚身份住进秦府,再到这一路跟着大家回到大漠。她什么都没有做,什么命令都没有接到。颜大哥只是叮嘱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待在雪初身边即可,甚至没有让她将秦府众人的动静和雪初的行为行踪汇报给他。
如果自己的作用是探子和棋子,那么她实在不懂自己这颗棋子的作用到底在什么地方!
“义父,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去中原,去秦府呢?”如果她没有去中原、去接近秦府就不会认识大家,那么今天也不会在听到有人遇害之后会如此难受了。
“因为你是苏晚晚,苏晚晚自然应该留在郦澜青身边。”傅白臣面无表情道。
苏晚晚不屑一笑:“我是苏晚晚?我是不是苏晚晚你们还不清楚?中原的经历和背景是刻意安排的,身上的胎记是故意纹上去的,苏晚晚这个名字在我被你捡回来之前跟我没有一丁点关系。”
傅白臣用余光看了看外面,又对苏晚晚冷声道:“我们说你是,你就是。”
对,你们说我是谁,我就是谁。你们让我做了十年的苏晚晚,如今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知道我是奉命前去接近秦府的,可是如今你们又这样让我回来了。难道我存在的意义就是陪伴在他们身边这半年,然后安静的离开就行?”苏晚晚只想知道这点。
“对。”傅白臣回答道。
多简单的回答。苏晚晚知道义父不会告诉自己答案的,也不想再追问。可是一想到秦雪初他们,还是忍不住询问:“那秦府和五灵庄的人去哪了?”
傅白臣没有回答,却是走到床边看着她道:“晚晚,你不该多问这些。你应该早就明白你不可能和他们成为朋友。既然现在你已经回来了,权当这半年出去玩了。从此以后不要再多问,他们的生死也与你无关。你知道教主的脾气,别招惹他,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苏晚晚见他面色严肃,又明白自己的处境,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她明白,她一直都明白。可是她控制不住,所以她爱上了秦墨云,也真的把郦澜青当成了姐姐,把其他人当成了朋友。
瞧瞧,她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了,她还真是失败。
她阻止不了任何事情,因为她也是这些事情里要牺牲的一颗棋子,不是现在,是将来。
“你应该多学学小王爷,他和那些人也是一路走来也算是相识一场。我知道他方才对沈延青和沈越沣一事也是心有愤怒和痛楚,但是你也听到了,他并没有再多说。不错,他与他们算是朋友一场,但是小王爷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所以他知道很多人、很多事的结局不由他。而要想做成主公要做成的事,这些人不可能能够全身而退。他生在帝王将相之家,从小所见各种权力斗争何其多?自然是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看是‘帝王将相本无情’吧?”
“你这么理解,我不能否认。欲成其事,必有取舍。想要得到什么,能够舍去什么,每个人想法不一样而已。小王爷子承父志,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人的生死而难以释怀。”
苏晚晚虽然不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她已然明白许无闲是可以为了这个目的舍弃秦府和五灵庄这些人,甚至是舍弃了沈越沣。
许无闲,多年未见你竟已经变成了这般深陷权谋而无情无心之人了吗?还是说你们这些帝王将相之家的人,本就是冷漠无情?
或许应该说不是无情,只是有度的情。一旦你的情之所属带来的威胁大于所得利益,或者情感的重量超出了你的控制范围,你便会舍弃它、斩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