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一定找到延庭,救他。”秦雪初定定的看着玄乾道。
“我会的。”就算她不开口他也会竭尽所能去做这件事,这本身就是他的失职才会发生的事。她应该知道自己不用她嘱咐就会去做,为何会又特意提出此事?
“当年你我的交易和约定是你替我保护那个女人,并不包括延庭。如今我把延庭也带到了蝴蝶谷,你却依然尽心替我照顾他、保护他。如今他下落不明你不必过于自责,说到底是我考虑不够周全,没有料算到那女人竟然这么大胆子会跑过来,才会让你分身乏术。现在,我只求你尽心替我打探延庭的消息,至于那女人我自有安排。她如此莽撞任性,想必这么多年你也受了她不少气,难为你了。”秦雪初没有再与玄乾对视,而是又复回头面朝前路。
秦雪初没有听到玄乾答话,又道:“她一辈子都这么任性自私,毫不顾虑旁人。凡事只由着自己的性子和冲动,仔细想来若不是我别无选择,我也疲于顾及了。这次更是因为她让延庭遭受牵连,若是延庭有什么不测,我绝不会再顾及她。”
“玄乾,说出来不怕你见笑。延庭和她是我如今最放不下之人,对于她我是没有选择的无奈,可是延庭于我——”秦雪初顿了顿,轻笑一声,“是我此生想要与之相伴之人!”
玄乾半晌没有言语,良久才低声道:“那,萧落情——”
是啊,那萧落情呢?他于她又是怎样的存在?不是昨夜正是因为萧落情才会失意失态让小人有了可乘之机?
秦雪初听到萧落情的名字,面色一僵,进而又道:“我从未想过与他有何私情,更不用说相守一生。我并不是因为儿女私情才会折回来找他,我是一时接受不了真相,想着要逃离。而他,是唯一能带我全身而退之人,可他却留书一封自称‘萧郎路人’,看来天意如此我注定离不开这洪流之局了。”
或许那一日自己确实失了心神以为自己是愿意跟着萧落情离开的,可是酒醒之后她便明白自己是如何糊涂了。她不仅觉得自己糊涂更是觉得愧疚,因为她忘了远在洛阳蝴蝶谷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她怎么会因为一时的打击冲昏了头脑,竟然不顾一切的只想着离开。如此自私,如此大意。抛开那些不值得守护的人,可是还有延庭啊!
早年相识于他养病的别院,他苍白无色、病意缠身。原本是秦晋远带着自己去找沈烈鸣看病,却没想到意外结识了延庭。他们互为病友,同病相怜。这一场结识,秦雪初并没有欺骗沈延青,当日在秦府所言也是当年实情。
一个武林世家公子,却只能养病于外,安身于轮椅之上。精通诗书、才冠绝伦。这样一个人,又怎能不让秦雪初心生敬意,心生慕意?可是她知道他们二人的处境,一个身中奇毒,一个多病体弱。
注定长久不了的性命,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慕。
她知道自己的前路有多少阴谋和包袱,更知道自己无法撇开五灵庄去展开这一切。她无法开口更不能表露,只能克制。或许延庭并不知晓,或许他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好。可是他们二人的默契和心意相合又岂是能够轻易掩盖的住的。
互相牵挂而倾慕,互相克制而不露。原以为就这般维持现状,相守在旁也是无妨,可秦雪初没有想到原本是自己设局的延庭失踪,如今却一语成殲。
在与那老妇人的一场谈话之后,她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愚蠢和可悲,更明白了不用再为无意义的人去让自己想要守护之人收到牵连。
如今,她只想尽快找到延庭,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就算二人皆是命不久矣那又如何,如今延庭的失踪让她意识到她随时都会失去他,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与其执着于被动的被利用,为何自己不能力挽狂澜、反击一枪?若是能再见延庭,难道还要再固执的克制内心而互相错过?
玄乾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知道她在思虑、在回忆。在思虑沈延庭的安危,在回忆与沈延庭的过往。
因为想要离开而去追萧落情,又因为沈延庭而决定留下来?
“你想去哪?我带你走。”不知怎么的就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