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听说过风语阁吧。”
“十年前的风语阁?”洛云霄心中大惊,不知道秦雪初究竟与这十年前的武林第一势力有这怎样的关联。
“十年前风语阁惨遭蓝火教灭门之后,郦夫人在逃亡途中遇害,女儿郦澜青侥幸逃脱,投奔秦府,化身雪初,借名重生。”
“所以,你是郦澜青!”洛云霄确实没有料到眼前的秦雪初竟然是郦行风和梅夕月的遗孤。
“不错,我就是郦家的遗孤。秦府的秦雪初只不过是我这十年来的借名而生罢了!”
洛云霄原本想问真正的秦雪初在哪,转而突然心中一动,想起秦雪初让她留心试探那个萧落情,又回想起初见萧落情之时觉得他眉眼有些眼熟,今日细细想来,分明是与秦毓景和秦墨云有几分相似!难道——
“萧落情才是秦雪初!”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你猜到了?我想着如果你知晓了我的身份和冒名一事,势必能够推测出他才是真正的秦府三公子——秦雪初!云霄,你这般心思敏捷,怎么就没想过我是个冒牌货呢。”秦雪初笑笑,好似在谈论三两小事一般轻松。
“我——我确实看出来你并非男子,更是心中惊讶为何秦雪初会是一名女子,可是我从没想过你是郦家的人,更没想到真正的秦雪初还活着。我若真够聪明,早就应该知难而退,不该在你身边筑城自困。”洛云霄早已察觉到眼前的秦雪初是“她”非“他”,也想过其中必定有着复杂而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可是秦雪初从没有主动提起过,更不加掩藏,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看出。洛云霄心中想着这人必定是相信自己,才在自己面前不加掩饰。
一个将自己在人前隐藏的如此之隐蔽的人肯在自己面前释放真我,这是何其大的信任与不设防!洛云霄的不过问、不多说,让秦雪初在这四年里,渐渐的去除了防备,真心的将洛云霄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男人与男人之间有结拜之义、义胆豪情;女人和女人之间也有互相依靠、守望互助的情感投影。男人可以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共闯江湖;女人也可以为了知己守口如瓶、静心倾听。
如果说秦炼雪的培养和训练是饮鸩止渴,家破人亡的经历是磨心砺骨的催化,背负秘密的压抑和身怀复仇的任务又是不停鞭策自己清醒的惊雷,那么洛云霄的存在便是郦澜青唯一能够选择的点滴清泉和些许微光。
她选择了她成为自己的朋友,并不因为洛云霄足够完美,而是因为她出现的契机宛如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
所以郦澜青矛盾过、怀疑过,生怕这根救命稻草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直到那人偶然见到洛云霄,对自己讲述了她的身份来历,郦澜青才放下心防。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渐渐的忘了自己的身份,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洛云霄,就是你给我新生的洛云霄。不是无回门的玄坤,也不是棋林派来的探子。可是如今,你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纵然你不介意我也无法继续留在你身边。棋林不会放过我的,我曾经不怕死,但我现在觉得就这么死去我必定死而有憾。”洛云霄的声音透着无望和苦涩,又道:
“这四年来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知己,我借着洛云霄的名却摆脱不了玄坤的身份,我愿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不必担忧你有一天发现真相的失望和恼怒,成为你真正的朋友!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最后以无回门的探子和杀手的名义死于病痛。”
“你不会!”秦雪初原本就打算今夜与洛云霄坦诚相待,诉清一切。若不是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而洛云霄明显心中担忧更甚,自己是没有打算这么早告诉洛云霄这一切的。
可是眼见洛云霄日日忧思,害怕自己知道真相后的后果,自己又如何忍心看她内心饱受煎熬,只得提前了解此事,让洛云霄心中释然。
“我们不是已经确定火鳞蛇的行踪了吗?待五灵庄的事解决之后我们立刻启程前往大漠,我一定为你找到药引。”秦雪初坚定的话语让洛云霄心中更加羞愧。
“就算找到了适合的火鳞蛇取胆入药,可是你不是说此药十分难以配置,差一分一毫的剂量都足以让人命丧黄泉。就是古书上的偏方谁也没有真的有过病例可循,而且蛇胆必须现取入药耽搁不得,如何又能够恰巧有这样一位神医在大漠之中寻找到或许根本找不到的巨蛇去配药,为我治病?天时地利人和,竟是一样也不占。或许也该是我命已该绝,更何况除了我这天生怪病,我受制于棋林主要是由于——”
“我知道。”秦雪初没有让洛云霄把话说完,似乎早已知晓她接下来的话语,“你不必担心这些,我心中自有分寸。我想救你,便会倾尽全力,一定让你达成所愿。至于棋林对你的牵制,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方法。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但是也不必等候太久,你放宽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