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待片刻后,平乐王终是亲自伸手过来,缓缓的将他手中递去的信笺接过。他也跟着蓦地抬头,极其仔细的将平乐王的所有反应打量,则见他展开信笺读过之后,眉头微蹙,薄唇一启,便淡漠低哑的唤,“骠骑将军,右相,你二人过来。”
这回一出,皆让右相与骠骑将军二人心生疑虑。
他们也不曾耽搁,当即踏步上前,待站定在平乐王面前还未来得及行礼,平乐王便已将手中信笺朝他们递来,“你二人看看。”
右相率先恭敬的伸手过来接过信笺,待仔细瞧过之后,便双目圆瞪,惊愕震撼的朝骠骑将军望来,神情凝重之至。
眼见他如此反应,骠骑将军心头发毛,愕道:“相爷这是怎么了?”
尾音未落,右相已将信笺朝他递来,“你好生看看。”
骠骑将军下意识抬手接住信笺,垂头看清之后,双手已是抑制不住的发颤,双眼陡然迸出浓烈的震撼之色。
平乐王淡扫他一眼,适时而道:“这封信,将军可眼熟?”
骠骑将军顿觉事态严重,当即跪身在地,嗓音发紧,“皇上,这并非微臣所写。微臣便是再怎么胆大,也不敢与右相和荀王勾结,企图谋反,还望皇上明察。”
顾太傅出声道:“这封信是老夫今日去探望荀王时,荀王不注意从袖袍中落出牢栏外的,恰巧被老夫拾得,且信上的字迹也是骠骑将军的字迹无疑,如今证据确凿,骠骑将军还想蒙惑圣听?”
骠骑将军怒道:“是你!这信笺定是你伪造!本将军从未写过如此之信,且与荀王本非一路之人,何来会与荀王勾结,且……”
不待骠骑将军后话道出,顾太傅冷道:“骠骑将军口口声声你与荀王不是一路人,那你为何还会与荀王一道去落花楼饮酒?”
骠骑将军蓦地噎住后话,凶神恶煞的将顾太傅凝着,待片刻,他才怒道:“你个奸诈的老匹夫……”
正着,右相一把拉了拉骠骑将军,示意他噤声,随即转头朝平乐王望来,缓道:“皇上,这信笺上的笔迹,看着虽极像是骠骑将军笔迹,但骠骑将军为人,皇上也是知晓,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背叛皇上之事来的人。且此事疑点重重,仍需彻查,还望皇上明鉴,找出事情真相才是最为重要。”
平乐王幽远淡漠的道:“右相之言有理,但这信笺上的字迹,的确与骠骑将军字迹一样,若此信是人为造假,自是不太可能。”
右相脸色一变,惊愕的抬头朝平乐王望来,“皇上之意是……”
“大昭内乱初平,却仍有权敢在这敏感之期生事!既是这信笺上的字迹与骠骑将军的字如出一辙,且信笺上的内容也牵涉到右相谋反,为防万一,右相与骠骑将军,自然也该入得宗人府牢,由宗人府彻查此事才是。倘若右相与骠骑将军当真与此事无染,朕自会在下之人面前还二位清白,想必二位也是行得正坐得端之人,自然,不会拒绝这个能还你二人清白的机会。”
仅片刻,平乐王再度漫不经心回话,嗓音依旧是幽远淡漠,但却卷着几分不曾掩饰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