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待茶水微沸之际,暗卫统领迅速前来禀报,只称杜大夫的确家主江南镇镇北的一处胡同里,且后日,的确是他家那义女出嫁之时。
叶嫤怔了怔,总觉此事有些怪异与玄乎,但究竟怪异在何处,久思之下,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待晚膳过后,色黑下,本想找苏晏过来讨论一番,不料这时,苏若溪再度在院门外与暗卫统领叫嚣,怒着要闯入院门来。
叶嫤眼角微挑,不做理会。
却是不久,苏若溪等人已在院门外兴风打斗,耳里听着那些刀剑相接之声,叶嫤面色微沉,终是漫不经心朝不远处院门踏去。
眼见她踏至院门,苏若溪冷冽的朝她问:“本妃的表哥呢?你准备将他放在你这院子里藏一辈子?”
她肩膀上仍是绑着厚厚的纱布,只是脸色再无昨夜那般病态的苍白,连带那双眼睛也染满盛气凌人之意,仿佛要吃人。
叶嫤微微一笑,悠然自若的道:“腿脚是长在凌轩公子身上,本宫并不会干涉于他,也不会藏匿于他。但若苏妃想硬闯簇,坏本宫这里的规矩,那么即便你乃大梁宫妃,本宫,也打不误。”
着,眼中顿时冒出精锐之色,面上的笑容也如变戏法般彻底消却,嗓音一挑,语气蓦地变得盛气凌人,“今日谁权敢硬闯本宫主院,皆当刺客围剿。”
不恭不敬的话,顿时惹得苏若溪暴跳如雷。
“叶嫤!你竟敢在本妃面前放肆?本妃乃大梁宫妃,你这大昭的皇贵妃在大梁面前算什么东西!”
她咬牙切齿的朝叶嫤吼。
算什么东西?
这话入耳,倒是有些刺耳。
叶嫤眼角一挑,漫不经心的道:“来,论及放肆,也是苏妃目中无人,放肆在先,不过是仗着大梁宫妃的身份,竟妄图在本宫面前叫嚣。呵,想来,苏妃该是不知前些日子裴楠襄曾亲口允诺过本宫大梁皇后之事。”
苏妃面色一变。
叶嫤继续道:“有些事,本宫不多,不过是不愿与你一般见识,但苏妃你也最好是好自为之,莫要太过在本宫面前兴风,如若不然,有朝一日一旦本宫入得大梁,本宫第一个要的,便是你苏若溪的人头。这几日,你最好安生待在这别院,莫要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本宫历来不是什么善人,到时候对付起苏妃来了,可莫要怪本宫心狠手辣,故意欺负你。”
嗓音一落,不待苏若溪反应,转身离开。
苏若溪蓦地回神过来,怒得叫骂,却因用词太过恶毒不恭,在旁的暗卫统领趁人不备,手中明晃晃的长剑顿时架到了苏若溪脖子上。
瞬时,冰寒的剑刃触碰上脖子的皮肤,寒凉四起,苏若溪浑身一僵,抑制不住的心虚畏惧,不敢再言。
接下来一日,为防苏若溪生事,叶嫤思量一番,终是差人强行软禁了苏若溪,连带苏若溪身边那些练家子的侍婢,也一道强行的分开软禁。
此番软禁,倒也不得不这是变相的控制事态,以防万一。
毕竟,苏若溪虽不是什么紧要之人,但她大梁宫妃的身份摆在这里,一旦她在江南出事,某些有心之人,定得以她死亡之事大肆兴风,她必得防范于未然,先行控制。
这日,也依旧是诸事太平,日子闲暇似水,悠闲之至。
孟清远依旧一大早入府来看账本,苏晏也偶尔过来与她闲坐,议论近些日子将那之事。
只是谁都不曾想到,待黄昏之际,苏晏之妻马湘湘竟突然被罗副将亲自接来了皇家别院,是在镇门口巡查之际,遇上了正要入镇的马湘湘。
叶嫤专程设宴为马湘湘接风,苏晏虽极其抵触与无奈,却终究不曾责骂暗中跟来的马湘湘,仅故作数落几句后,待接风宴之后,便领马湘湘起身离席,准备回客院去。
马湘湘则满面重逢的欣喜,追上前去一把扣住苏晏的手,紧紧握住,分毫不容苏晏挣脱,只待苏晏彻底放弃挣扎并无奈望她之际,她才笑靥如花的问:“妾身一路奔波,风餐露宿,待好不容易抵达此处,夫君当真不打算给湘湘好脸色看?”
苏晏叹息两声,不话。
马湘湘仍是欣慰,也不再话,仅静静的牵着他的手,随他走远。
整个过程,叶嫤一直静静的将苏晏二人凝着,面色微有起伏,心头有种不出的浅浅羡慕。
是的,羡慕。
夫妻重逢,本是欣悦之事,即便苏晏不喜马湘湘来此,对马湘湘也无深情,但也看得出来,他对马湘湘是照鼓,包容的。
此番在这江南啊,苏晏夫妻重逢,楚凌轩与箫婉也极其相配,如今,就剩她叶嫤一人,不知与平乐王何时重逢了。
心境莫名沉下,幽远嘈杂,待许久,才起身回屋,兀自休息,奈何几番在榻上辗转,却是仍旧难眠。
只道是这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江南风平浪静,无事发生。却也正因为太过的风平浪静,所有人看似都无任何动作,才让她越发担忧,总觉得这些不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且平乐王所的引裴楠襄与姬宣离开江南的法子又是什么呢?他了三日的期限,如今已过了一日,便也只剩两日光景了,他心中之计,来得及实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