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羽双目圆瞪,满面惊慌。
柳楚楚一把将她推开,兀自坐上软榻,眼见柳神医震撼得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看她,她眉头一皱,着实不喜欢柳神医这般目光。
待得片刻后,她才强行按捺心神,朝柳神医苍凉而笑,“情爱似毒,能叫人生死相许,也能让人化成魔头。我柳楚楚啊,就是中了子玉的毒,愿意为他幻化成魔,只为与他长相厮守。”说着,嗓音一沉,“义父,你是不是觉得楚楚变了,再不是以前那个楚楚了?”
柳神医叹息点头。
柳楚楚笑着笑着便落了泪,“可楚楚这都是被他们逼的!是子玉先招惹了楚楚,但他却在意上了叶嫤,甚至还要关我紧闭,关义父禁闭!也是叶嫤主动说不会与我争子玉,但她却出尔反尔的与子玉成双成对!楚楚啊,至始至终都被他们两个当成了傻子耍,如今,楚楚不愿再傻了,也不愿再让了,幸福啊,是要自己亲手去争取的,呵,呵呵,义父,你最疼楚楚了,你会一直守在楚楚身边帮楚楚吧?”
夜色暗沉,柳楚楚院内各处都无任何侍婢,也无人发现这狰狞的一切。
则是翌日一早,那些昏倒在柳楚楚院外花树林子里的暗卫们才彻底清醒过来,面面相觑,各自都是一脸的茫然。
却是正这时,眉头紧皱的‘叶嫤’被晴羽扶着出了柳楚楚的院子来,两人一路往前,逐渐走远。
眼见‘叶嫤’并无异常,暗卫们这才释然开来,只道是昨夜也是奇怪得很,他们刚暗中跟着王妃来了此处,怎就突然发了困,睡死过去了呢。
他们都是耐力极好的暗卫,并不容易发困睡死,且即便入睡,也历来都是浅眠,绝对不会真正睡死,怎如今睡醒起来之后,便觉脑袋断片儿,浑然记不起昨夜后来之事了呢?
暗卫们齐齐怔愣,诧异不止。
而晴羽将‘叶嫤’送回寝院后,便主动服侍‘叶嫤’上榻休息,而后朝在场几名叶嫤的侍婢道:“王妃昨夜与柳姑娘秉烛夜谈,谈了一宿,已是哑了嗓子,这些日子,你们莫要让王妃说些什么,尽量让她多休息休息嗓子。”
侍婢们怔了一下,愕然的朝‘叶嫤’扫了眼,却不敢表露诧异的情绪,仅朝晴羽点了点头。
晴羽也不再耽搁,淡然处屋,一路朝柳楚楚的寝院行去,而后扶着仍是昏睡不醒的‘柳楚楚’,朝府门行去,而后以早已找好的借口彻底出府。
眼见晴羽扶着婢子上车离开,管家也没有太大反应。
晴羽走得顺利,一路驱车而行,便将‘柳楚楚’送入了京都城最大的那家落花楼。
落花楼老鸨不花一文钱便将‘柳楚楚’留了下来,晴羽离开时,也紧着嗓子嘱咐道:“这丫头名为春漾,性子烈得很,成日惹是生非,你收下她,也得好生管教她!说不准,哪日她便会打你楼子的客人,亦或是掀了你落花楼的屋顶……”
老鸨自信笑道:“来了落花楼的姑娘,再烈的人,都会变成温柔缠绵,姑娘你放心便是。只是,姑娘倒是当真是个好人,卖这么个姑娘给我,不仅不收银子,竟还嘱咐我地方这妮子,我倒是极为感激,无以为报,要不,我为姑娘安排个俊俏的小倌儿?”
晴羽浑身一颤,顿时不敢在这里多呆,当即逃似的离开。
老鸨笑了笑,只道是晴羽脸皮薄,随口啧啧的调侃两句,而后便差人将‘柳楚楚’关入了柴房。
初来乍到的姑娘,但凡性子烈的,都会先行丢在柴房关禁闭,好生让他们磨磨性子。
叶嫤醒来时,便见得自己正躺在一堆干草上,头顶,是破了个大洞的屋顶,洞口周围,露着蓝天白云,也露着层次不齐的褐黑瓦片。
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神智迷糊。
却待双眼逐渐聚焦,逐渐将屋顶那处破洞看清,她才陡然一惊,整个人都震得从地上坐了起来,却也正因如此,动作太大,牵动了后脑勺的伤处,脑袋顿时刺痛难忍,似要头骨断裂一般。
她忍不住抬手小心翼翼的捧在后脑勺处,疼得龇牙咧嘴。
待得半晌后,那剧烈的刺痛才逐渐平息,她转头四扫,便见自己正置身一个极其狭小的屋子里,而这屋子,四周都堆放着大量的柴棍,屋顶也破败狰狞。
这是,哪儿?
柴房?
柳楚楚那女人,竟敢将她关在柴房里?
昨夜的所有记忆,层层涌现,她满心起伏,脸色也抑制不住的冷沉下来。
终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正是没将柳楚楚放在眼里,是以才遭了柳楚楚的道!正是因为太想急于平息柳楚楚求死之事,从而让王府彻底安定,才没料到柳楚楚那女人,也有胆子在她叶嫤面前撒野!
思绪至此,心头懊恼不跌,也为自己昨夜单枪匹马便去收拾柳楚楚而深感后怕。她终究还是小看了柳楚楚的勇气与歹毒,也幸亏柳楚楚那女人并未当场要她性命,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