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王勾唇而笑,“爱妃上次与太子在落花楼幽会,太子不是没要你性命么?”
“上次妾身的一只脚也已是踏去了鬼门关的,若非关键之际太子松手,妾身怕是没命站在王爷这里了。再者,上次妾身离开之际,太子曾说半月之后,会送妾身一份脱离王爷的大礼,如今半月之期虽是未到,但太子突然相约,妾身担心太子上次所说的大礼会突然提前。”
叶嫤恭敬诚恳的道了话。
却是这话一出,平乐王并未立即回话。
他的眼角高高的挑起,清俊的面上染上了一层层轻讽的意味。
待得片刻后,他将目光迎上叶嫤的眼,兴味盎然的问:“太子说,要送你一份儿脱离本王的大礼?”他似是只抓到了这个重点。
叶嫤恭敬点头。
他顿时笑慢悠悠的笑出声来,“他要如何助你脱离本王?”
叶嫤思绪翻涌,继续如实的道:“妾身当时便问太子,是否是他要亲自拉妾身离开平乐王府,但太子否定了,说是要找个人来帮妾身的忙,让妾身乘着那人的东风来脱离平乐王府。”
说着,嗓音越发一沉,“妾身上次坠湖离开,已是受了教训,此番万万不敢再擅自离开王爷,是以,太子此番邀约……”
话刚到这儿,她意味深长的止住。
她将这些和盘托出,为的便是让平乐王心生提防,从而派人将她暗中跟着,如此一来,她若受危,那些人自然可在关键之际拉她一把。
则是正待思量,平乐王已慵然轻笑着道:“太子都这般邀约了,爱妃自然是要去。”
叶嫤抬眼望他,“妾身独自一人去?”
他咧嘴而笑,似是觉得她这个问题极蠢,讽笑着问:“不然呢?”
叶嫤暗自咬牙,面上笑容分毫不变,“既是如此,妾身独自去赴约便是。只是,妾身前两日才大病一场,精神并非全然恢复,倘若到时候将王府中的某些事说漏嘴了,亦或是将陈将军柳神医这些人不注意说出来了,王爷可得原谅妾身。”
平乐王双眼稍稍一眯,“威胁本王?”
叶嫤默了一会儿,缓缓跪身下来,也不打算委婉,“妾身如今,无心离开王爷,更也无心与太子为伍。妾身也不愿威胁王爷,此番只是想让王爷遣几个身手好些的人暗中跟着妾身便是,如此,妾身才能稍稍心安。但王爷若是连这点要求都不愿满足妾身,妾身自然不能保证到时候会不会因惊慌失措而乱说话。如此一来,即便王爷震怒,亦或是以芷墨要挟,妾身也只得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但这样一来,王爷心性暴露,陈将军与柳神医也暴露,这两者相比之下,王爷的损失会更大一些。是以,王爷本就是英明之人,想来自然不会因小失大才是。”
她这话略是硬气,也算是孤注一掷的在为自己争取。
而至于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如何,损失如何,平乐王自然也是清楚明了。
“爱妃所言倒是有道理。只是,本王还有个法子可彻底免却这场危机。”平乐王面上的笑容已是慢腾腾的消下,威仪的气势再度摆了出来。
叶嫤神色微动,深眼凝他。
他居高临下的斜扫着她,“本王如今,可直接杀了爱妃,这样一来,爱妃自然不能在太子面前去胡言乱语中伤本王了呢。”
叶嫤顿时笑了,“王爷在这节骨眼上杀了妾身,太子定会以为是王爷从中作梗,有所心虚。太子好不容易才稍稍对王爷卸下防备,王爷又要冲到太子面前去挨打?再者,太后娘娘这两日对妾身可谓是极为在意,这两日还几次三番要让妾身入宫去为她煮茶,王爷本也是孝顺之人,当真要断了太后这个念想?”
平乐王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清冷,但却极为难得的并未发怒。
叶嫤按捺心神一番,继续恭声道:“妾身不求其它,只求王爷差几个功夫好些的人暗中跟随妾身,以让妾身稍稍心安。若到时候妾身仍是未能逃过太子的侵害,便也只是妾身命运如此,怪不得谁人,妾身定也不会拖王爷下水。”
这话,她说得极为认真。
只是嗓音落下,平乐王并未言话,反倒是长长的沉默了下来。
叶嫤仅是静静的跪定在地,也未再言,无声僵持。
则是许久许久,久得叶嫤的双腿都跪得有些发麻之际,平乐王才漫不经心的出声,“京都的城东之湖,夜里乘船游湖倒是极好,本王今夜正巧有雅兴游湖,黄昏之际便启程去东湖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