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本王可直接威胁你爹说出地室的位置,这样更方便省事。”
“我爹爱财如命,倔强之至,王爷若威胁他说出地室的位置,我爹宁死都不会说。且叶家家财,不止王爷盯着,太子与许明渊甚至其余有心之人都在盯着,只要我爹一死,你们这些盯着叶家家财之人都有嫌疑,只要太子与许明渊一查,自然不难查到王爷头上,如此,王爷可谓是野心全全暴露,那时候,太子与皇后可就不是因为看不惯你才要对付你了,而是真正将你视为劲敌,必杀无疑了。呵,许明渊啊,看似是太子身边的谋臣,实则,只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罢了,太子瞧不惯谁,便会让许明渊咬谁,但若太子当真将谁视为大敌,那时候出来为太子杀人的,可就不是许明渊这条狗了,而该是,皇族的精羽了。”
平乐王落在叶嫤面上的目光也层层的深邃开来。“你爹并不宠你,便是你活着,你爹也不见得会将地室的位置告诉你。”
叶嫤冷笑道:“我爹的确不宠我,但我爹只有我与叶箐两个女儿,若是,叶箐没了呢?”
说着,脱口的嗓音越发冷冽,“叶嫤一死,我爹无后可依,自然,就想起我这个女儿来了。”
“爱妃的心,真是歹毒。”
平乐王沉默一会儿,鄙夷出声。
“日日都在刀尖上踩着的人,最初再怎么良善,都会变得歹毒,王爷不也是这样的人?”叶嫤冷道。
平乐王深眼凝她片刻,终是松开了手。
叶嫤满身疲倦,稍稍合眼,再不多言。
“一年之内,你当真能将叶家家财献给本王?”半晌后,平乐王再度问。
叶嫤低哑道:“王爷不想明着得罪太子,又不想在京中暴露野心,又不能拿着刀子威胁我爹,如此情况之下,王爷便只能选择信我。当然,王爷也可放弃叶家家财,转而求取楚家家财,只是,王爷似是无心对楚家真正动手,今日更还亲自去猎场救楚凌轩,就论这点,若是妾身猜得不错的话,王爷可是与邻国有所勾结?毕竟,京都一直有个传闻,便是楚家有雄厚的背景,似是楚家某位姑娘在邻国位居高位,极为尊贵。”
说完,稍稍掀开眼皮,再度朝他望去。
却是这话一出,平乐王不说话了,仅是稍稍垂头下去,面色复杂幽远,似是心事重重。
一路上,大雨滂沱,闪电与雷鸣齐齐而起。
拉车的马儿几回都受惊得想要乱窜,却被驾车的侍卫强行镇住了。
待抵达楚府后,平乐王先行下车走远,叶嫤被楚家小厮扶着下了马车,一路回了客房。
芷墨见了她这狼狈狰狞的模样,吓得六神无主,叶嫤当即出声,“莫急,我没事,去让人打些热水来吧,我想沐浴。”
芷墨急忙照做,叶嫤沐浴之后,冰凉的身子才稍稍暖和过来,却是躺在榻上休息之际,受了凉的身子发起了高烧。
芷墨急忙去将苏晏求来。
苏晏二话不说入了叶嫤的屋子,亲自为叶嫤施针煮药的忙活,直至夜半之际,叶嫤的烧才全数退了下来。
芷墨心境大起大落,最后眼见叶嫤已是无事,累得在屋角瘫着睡着了。
苏晏静静坐在叶嫤榻边,也无避讳,仅叹息一声,“王妃命倒是硬,今夜一路跌跌撞撞,却未曾真正顾着,只是有些皮肉之伤重新震裂了,以后可得好生擦药与调养。”
叶嫤怔了一下,点点头。
苏晏扫她一眼,只觉暗黄的光影落在她面上,越发将她脸颊那瘦削料峭的轮廓勾露得越发明显。
他心中暗暗的有些心疼与怜悯,从没见过如此娇小瘦削的人竟会在逆境中屹立不倒,坚硬不催。
“王妃今夜可是惹着王爷了?”苏晏沉默一会儿,继续问。
叶嫤神色幽远,不说话。
苏晏无奈的摇摇头,“在下跟随王爷已有八年之久,却从不曾见过王爷如此震怒。今儿王爷回府后,将满屋的东西全部砸了,肩膀的伤也被扯着了,在下还重新为他缝了针。”
说着,扫了扫叶嫤脸色,再度叹息一声,“其实,王爷并非真正恶人,只要王妃与他多处些日子,自能知晓王爷的好。虽是偶尔之际,王爷对王妃不近人情,但王爷并未真正想过要王妃性命。亦如今夜,眼见王妃久久不归,王爷便是肩膀带伤,也专程出来寻王妃了。”
叶嫤眼角一挑,“他今夜是专程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