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撑不住的时候变出了鸟身来,黑色羽毛虽然抵挡不住那股热意,却能抵挡太阳的直晒,就像给了干旱沙漠中的人一口水,一个喘息的机会。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太阳下山后,山里的气温降了下去,尤其是他呆的树顶,四周都没有遮挡物,山风一吹,能冻掉人的耳朵,他仅靠着一身羽毛御寒,堪堪没有冻成冰棍。
第二天太阳又升了起来,阳光比前一天更甚,温度变化的相当快,这么一冷一热,他的羽毛也坚持不住了,脱落了一大片。
毕竟羽毛也是他的皮肤所化,羽毛成片的脱落就代表他的皮肤裸露出一大片一大片的伤口,带着新鲜的血肉,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的意识已经濒临崩溃边缘,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养育自己的雌鸟,在向他招手,叫他过去。
在意识一会清醒一会迷糊间,他渐渐的感觉扎进血肉,煮沸血液都灼热温度不见了,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都感觉不到温度了,可慢慢的他恢复了几分清醒,就见那棵树的一杈树荫挪到了他的头顶,为他遮去大半阳光。
没有了太阳的暴晒,他终于可以缓慢的恢复力气,没有这片树荫,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麻痹果的药效过去。
过了晌午,天气突然阴沉下来,眨眼间,暴风骤雨便席卷而来,六月的天气就是这么无常,祝融被绑的那根树干很粗,他倒是不用担心大风刮断树杈把他摔下去,反而他还要感谢这场大雨,让他干渴到几乎脱水而亡的身体得到了一点救赎。
他贪婪的汲取着水分,直到感觉自己再也喝不下了才停下,这场雨救了他的命。
他靠在树干上喘着气,直到恢复了一丝力气才尝试着去挣脱绑着手脚的绳子,出乎意料的,绳子并没有绑的很紧,在他手腕还没有磨破前就把绳索挣脱了开来。
他抱着树干轻声道“谢谢。”
整棵梧桐树微微晃动了下,像在回应他一般。
他的情况不能说不糟糕,可总比死了要好,或许是大雨阻隔了那群小孩子上山的步伐,他总得想办法在他们上山来看他死了没有之前离开这里。
他已经不打算回去族群里,那里虽然大,但不是他的家,虽然大人们都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可在他看来,再危险也无非就是一个死,他都在死亡边缘挣扎过那么多次了,还在乎多一次少一次吗?
他也没想过养育他的雌鸟说的所谓获得重生的办法,他只想变得强一点,变得不会受人欺负,变得能够反抗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