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没想过这是他和广寒之主的第一次见面,更没想过这个连他第一眼都感觉瘆人的地方,会有一个娇美的宛若瓷娃娃一样的姑娘。
预料不到的事实在太多了,就像他没料到他一出来就被那个姑娘察觉到了,更没料到她会飞奔过来扑进他的怀里。
前一秒还倚在尸山血海里,后一秒就扑进了他怀里,虽然她没有沾染一点血水泥污,看起来是那么圣洁,但瘆人程度反而更加深了。
至少以薄雾那浅薄的认识还不足以参悟其中奥义。
所以他只能僵硬着身体任由那个瓷娃娃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呜,果然还是薄雾这里好,不论何时都不想离开呢。”瓷娃娃的声音比她本人更脆,脆的仿佛一碰就会碎。
薄雾没功夫去考虑为什么瓷娃娃会知道他的名字,毕竟神界的事物也不该以常理度之,这种无伤大雅的小问题都不值当拿到面上来说,只是铃铛神使说了广寒之主很快就会来见他,他既不想出什么岔子,也不想他俩会面时还有其他人在。
他把瓷娃娃从自己怀里拔出来,盯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说:“哥哥现在有要紧事,你想找我过会可好?”
瓷娃娃同样认真的看着他回他:“你能有什么事比见我还重要?”
“当……”薄雾刚要吐出个当然有,脑回路忽然就转了一百八十度弯儿转了回来。
“你……就是广寒之主?”话里的语气还是半信半疑。
“这儿还有第二个广寒之主吗?”瓷娃娃环视四周,似要再找出来一个。
薄雾立马退开几步,跪地俯身行礼:“冲撞了冕下,还望冕下海涵。”
这也怪不得他,寻常人谁会把这么一个小孩子和广寒之主联系起来?且不说广寒之主,就是做到仙帝那个位置,光是一身的气势都能慑的寻常仙家直不起身来。
这个瓷娃娃呢,有什么气势?拎出去怕是连小奶狗不怕。
瓷娃娃倒不恼他,或者可以说根本没有上位者所谓的架子,她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天真兴奋。
“我这儿没那么多礼,你也无需把粟芒的规矩带过来,那孩子虽然架子大,实际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薄雾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她口中的粟芒,大抵说得是仙帝吧。
仙帝,孩子。
请原谅他有点接受障碍。
只是广寒之主确实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平易近人,他还以为铃铛只是说说而已,再温和,她也是上古祖神,同他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
“能得到冕下的青睐实在惶恐,但某心中有疑惑,不问清楚实在不安。”薄雾客气道。
“有什么问题你就问,我都说了在我这里无需在乎虚礼。”
薄雾看不透这个瓷娃娃,或者说这广寒之地的一切他都摸不清楚,但他清楚,并不是得了另眼相待就可以仗着性子为所欲为。
归根结底,他就不是那种心思过重之人,宁愿保持表面上的尊卑,也不愿牵扯上过多的关系。
没见他为了躲避仙家的巴结都躲到广寒之地来了吗?
其实说起来,就是对他人的亲近善意,接受不能。
“某一个飞升不过两万年的小仙,为何能直登神界大道?不知广寒冕下可否为某答疑解惑。”这是他最想问的,估计也是所有人都不解的,他一个飞升才两万年的仙家,何德何能能荣登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