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霎晴一直站在城楼之上把游行队伍的行程尽收眼底,当敲下永安钟的时候也是眼角含笑的仿佛放下了心事一般,笑容一直持续到雪落下后,终是凝固了。
雪花落在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蹙起眉头,伸手轻掐了几个手诀,脸色终于绷不住了,长袖一摆,就转过身去匆匆下了城楼。
“国后,国后。”身旁的人刚想提醒她姑射台那边好像发生了乱子,结果一转头却不见了云霎晴的身影,几个人四下寻找,就见云霎晴正在城楼下通往大殿的甬路上狂奔,为了今日特意打扮的华服宫裙被她提在手中,丝毫不顾忌身为国后的威严,特意盘了两个时辰的发髻也因为晃动变得散乱不堪,一点也没有刚才还时不时的扶正一下生怕乱了的模样。
众人均是心下疑惑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这段时间一直把太子殿下成亲看的比天还要大的事情的云霎晴,怎么突然就不顾及形象的飞奔回殿中了呢?不是说虽然不能全程陪同也要全程看下来的吗?
就算再不解她们也只能急匆匆的从城楼下去,跟上云霎晴,国后的行为实在太过奇怪,在太子的大婚之日,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啊。
眼前簌簌而下的白色丝毫不能阻拦云霎晴的脚步,偶有冰晶坠入她的眼中,也是擦都顾不上擦,融化为温热的水珠滑出眼角,分不清那是雪水还是泪水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生生把薄凉从幸福的氛围中拉了出来,刚才脸上还挂满掩饰不住笑容的她一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什么人?”她腾的转过身,凌厉的质问,不管是谁,在这种时候出来搅局,她都不会还以好颜色。
身后的永安钟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上去,黑衣黑斗笠,倒和把自己裹得一身黑的铃铛不无相似,只是她周身的气质,和铃铛相去甚远。
目光锁定的同时,薄凉就在那人身上感到对自己满满的敌意,几乎就是不加掩饰的,也或者是故意让薄凉感觉到的。
“阁下是何人,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敢前来捣乱?”对于不速之客,自然不用给好脸色,而且她给薄凉的感觉很陌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么一个人,但是既然是来捣乱的,就不需要对她客气了。
皇宫的禁卫军们终于发挥他们的作用了,一拥而上,纷纷登上姑射台,把这里包围起来,他们竟然没有发现何时上去了个人,这绝对是他们的失职,所以这会也不敢再有任何懈怠,个个拿出武器,严阵以待。
“捣乱?这可算不上,我只是来阻止我儿犯错误的。”那个人回答,丝毫没有被包围的紧迫感。
薄凉终于把目光转向自从那人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慕身上“司叔叔?”
司慕脸上出现少见的挣扎之色,却让薄凉一下子确定一件事。
这个在她大婚之日前来捣乱的,正是司慕的母亲,也就是自己所谓的婆婆,素未谋面,一来就要抢走自己的夫君。
司慕把薄凉拉到身后,对上钟上之人也就是他的母亲“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选择她也是我做的最深思熟虑的决定,这辈子我没有忤逆过您任何要求,但是唯有这一点上,我不会让步。”
“哈哈哈,阿慕,你以为我今日过来是来和你打商量的吗?”钟上之人掀开自己的斗笠,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如果不说年龄,怕还以为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绝对联想到这是生下司慕的人。
更看不出这是燕不巧称为阿婆的人。
不管怎么说,五十多岁的妇人,长得这么年轻也属实太过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