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住那边,不,那边。”薄凉先是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又反悔了,指着相反的方向。
“看来真的喝醉了。”他站起身来,先是在周围搜寻了一下,从草里捡起被薄凉扔掉的鞋子,然后手指在薄凉的额头上轻轻一点,淡淡的一层薄冰覆盖开来,然后有淡淡的白雾升起来。
他把薄凉背起来,然后往一个方向慢慢走去。
薄凉睁开眼睛的时候,满眼都是华贵的床帏,脑子当了一下机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屋子。
她坐起来,一时疑惑自己什么时候睡到床上的,她还记得昨天好像上错了酒,本来二十年的邵城花雕,却上成了五十年的,她因为敬酒又喝了不少,然后就有点迷迷糊糊了。
后来呢?
她好像傻乎乎的看了好久的月亮,然后被冻了一下。
对就是被冻了一下,现在脚上还能感觉到那种刺骨的寒意,那是真的冷,不是脑袋迷糊时记错的感觉,比她死时飘着大雪的昆山还要冷。
然后呢,怎么会那么冷?又不是冬天?好像有一个声音。
有一个人在喊她小姐姐,谁?谁还知道她其实是个女的?明明这么久都没有人看出破绽的。
但是薄凉怎么想也想不起那个人的模样,好像一去想就被一片冰雾遮挡住,是不是她当时没有看清。
“表哥你醒了啊。”这边薄凉正在努力回忆,那边燕不巧端着一盆水敲开了门。
好吧燕不巧进她的屋子从来不敲门,反正她也已经习惯了,也没有什么她不能看的秘密,就算有,也不是她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
“你怎么来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薄凉揉了揉太阳穴,宿醉的头疼并没有,只是在她回想那个人身影的时候就像被寒冷冻住一样,思维僵固,完全想不起来。
“现在是卯时了,你昨天喝醉了睡了一夜,正好我进宫来也想看看千里迢迢运来的海鲜是什么珍馐,国后就让我照料你一会。”燕不巧拧了把帕子递给薄凉“国后说昨日厨子上错了酒,给你上了瓶五十年的花雕,少说也得睡上三天三夜,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头疼吗?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
还以为他要睡好久,所以醒酒汤并没有提前准备,燕不巧只是打算给他擦擦脸,却没料到他已经醒了,是喝了假酒还是他酒量太好?
“不疼,就是有点乱,你知道昨天谁送我回来的吗?”薄凉接过帕子在脸上狠狠地擦了擦,感觉吐出一口浊气。
好久没醉过了,不过一醉倒是想起姑苏明斋那个一杯倒来,连杏花汾那种酒都能醉,怕是以后都和酒无缘了。
“应该是星斗国的御史,我记得国后说他叫凌九霄?”燕不巧盯着薄凉看了会,发觉他似乎并没有醉酒醒后的那种难耐表情,方才放下心来。
“那位御史?我记得我似乎走了挺远去醒酒,他不是在宴会上吗,怎么遇见我的。”那个人给她的感觉并不像凌九霄,但是又说不出来是谁,这种感觉让她挺困惑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之后才到的,你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问他。”燕不巧摊摊手一脸无奈,随后又叉着腰,一脸严肃的说“表哥,我可听说这位御史大人也是位美男子,你可不要在司叔叔才出去不久就移情别恋。”
燕不巧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着实让薄凉哭笑不得,她看起来像是随便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美男子都会心动的吗?